女人这才明白,阻止自己进门的不是悬在头顶上的玉铃铛,而是自己早已不能以正常的方式进去了,虽然自己曾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女人一想到这里,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阮洋:“......”
阮洋:“别啊,我的本意可不是让你痛苦啊,只是解释一下,怕你误会是我们不让你进去与然然见面。你也不希望自己以这副模样去见然然吧。然然他......是一个孩子,应该一时接受不了妈妈这样的形象。”
关寒时侧头看向门外边的女人头颅。女人头颅很激动,甚至气愤,眼中迸射出怒火,蹦跳的动作更加激烈了。
阮洋回头,轻叹了一声,和关寒时一起出来,走到楼道上,掩上门。
一出了房子界限,女人头颅就可以触碰到他们了。说是触碰,其实也只是从他们的身体里穿过去。
关寒时抬起视线,与阮洋对望了一下。两人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彼此心里的答案,又不约而同地向客厅望去,视线落在被搂在裴盛怀里的然然身上。
然然年纪虽然小,但是早慧,一听门开后,“咚咚咚”的敲门声就停止了,却没有人进来,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从两位哥哥的目光中直觉地感受到,敲门的人跟自己有关。
然然一挣开裴盛的怀抱,小短腿快跑到阮洋和关寒时面前,仰头问:“是我妈妈回来了吗?”
分工完全的阮洋脚步在女人头颅焦急地一蹦一跳下,没有后退一步。只是无声地对女人头颅做了个口型:“安静点。”
女人头颅看懂了阮洋的口型,瞪着双眼:我的喉管直接被切下来了,根本发不出声音啊。女人头颅没有理会阮洋,继续向门内蹦跳,可是一跳起来,立马又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了回去。
女人头颅蹙着眉头,望着悬在头顶上的玉铃铛,觉得这个发绿的东西无比碍眼。
大门的质量很好,没有发出“吱呀”的声音。
阮洋捏着玉铃铛在手, 猛地一下大开房门,玉铃铛朝门外抛去。谁知,视线范围内,什么东西都没有, 只有玉铃铛悬在半空中,安静地散发着浅碧色的光亮。
阮洋视线下移,目光一沉。一只颜色黯淡的女人头颅趴在阮洋的脚尖前,眼睛里透露出欣喜和意外,嘴巴一张一合,可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女人停止无声的哭泣,望着阮洋,嘴巴一张一合。
阮洋
阮洋看着女人头颅在两个大男人的腿间滚来滚去,心里不太舒服,蹲下来抬掌制止:“停!先好好说话。噢,忘了你现在不太方便说话。”
女人头颅眼睛焦急地看向阮洋身后的门缝。
阮洋:“别看了,你现在进不去的。首先,你的魂魄不够完整,其次,没有主人家直接或者间接的允许,鬼不能进门,特别是家里供着菩萨的情况下。”
关寒时和阮洋再次不约而同地站紧密了一些,齐齐摇头:“不是,没有人,可能是敲的是别人家的门,我们都听错了。”
然然还不死心,瞪着纯澈的双眼,流露出失望:“真的是吗?”
阮洋语气柔和:“然然,应该是你太想念妈妈了,做梦梦见妈妈回来了。”阮洋给裴盛使了个眼色。裴盛立即会意,快步过来,抱起然然就往然然的卧室走过去。
关寒时几步就迈到了阮洋面前,也看到了在地上坚持不懈蹦跳的头颅,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脑袋后面,随着动作,一起一伏。
关寒时视线稍冷,一眼就看出这是残魂。残魂是因为某些原因,与魂魄主体融合不了,或者是与魂魄主体失去了感应,或者是死者生前躯体残缺不全,死后尸体没有凑完整。看样子,这个女人的头颅被砍下来后,就与躯体分开。
现在,半夜三更的,女人头颅找过来,拼命撞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难道是......
这就是阮洋透过猫眼看不见人影,敲门声又不停的原因。
关寒时:“什么情况?”
阮洋微侧着身子:“老关,你先过来。裴扒皮,你看着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