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不待贺远晓说什么,已然翩然离去,无踪可循。
贺远晓戴着冠玉的头顶,早已积雪几寸。
萧玉寒如大梦初醒,起身要避开贺远晓。
贺远晓起身,没有拂去头上积雪,亦没有惊诧于男子的武功,只是平静道:“孩子,过犹不及,你有慧根,却为情所困。一入红尘深似海,苦海无边,到彼岸去吧。”
萧玉寒接过瑶琴,坐于石凳之上。
玉指芊芊如葱根,皓腕如雪,面如冠玉,容颜倾国。人美极,琴声也美极。
古琴之音,盖可以用一“空”字来形容。佛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间诸相皆空,而又诸相非空,而能洞见空中非空,非空之空,便知晓佛法。
萧玉寒躬身抱拳道:“还望前辈见谅,晚辈今日,恰好是因此事而登门拜访的。”
“孩子,何苦执着于一个真相。不求留他一个清名,至少,让他安息吧,那孩子,这一生,他活得辉煌也落魄,了了好,了了好。”
萧玉寒并不打算打扰贺家的清宁,也就不会说他觉得那人其实还活着。
萧玉寒起身负手而立,“人生无痴,生有何欢。”
言罢,萧玉寒转身拱手拜别。
“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告辞,后会有期。”
萧玉寒一首曲子,时而刀光剑影,铿锵血刃,杀伐果决,如一兵临城下时降临的九天战神;时而温婉秀雅得极尽缠绵之意,恍若漫天的桃花纷飞,本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却风起云卷,落英缤纷……
曲音极具感伤,不禁闻者心伤。
但见一曲毕,炎炎夏夜,此一方天地竟雪花纷飞。
“既如此,晚辈告辞。”
“等等,虽不谈他,你倒是可以坐下和老夫好好聊聊。素闻你精通琴艺,冠绝京城,不知今夜可否赏老夫一个脸,奏上一曲再去不迟。”
“前辈哪里的话,晚辈实属拙技,不敢和前辈相提并论,但聊以打发日子还是可以,前辈若想听,晚辈自当愿意献丑一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