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听徐母这么说,再顾不得我,与徐母一道跑过去把汪莹扶起。徐笑言却是充耳不闻,只是把装逼男搂在怀里,哭得像个泪人一样。我心头一黯,闭眼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觉得一股大力把我扑倒,紧接着就有几双手将我牢牢按在地上。我侧着头,脸紧紧贴着五六十度的地面,看见徐父对徐笑言说:「你认识他?不认识?!你应该踩得再重些!这神经病把你前途全毁了!」
我的前途才毁了。
虽然我才考了三百几十分,但交些赞助费上个野鸡大学还是没多大问题的,可即便是野鸡大学,怕是也要对进过警局、留过案底的人退避三舍。我努力地对着桌子对面的警察叔叔笑着,争取不让他读出我内心的沮丧和惊怕。可从他看过来的眼神里,我知道自己凌乱的头发、唏嘘的胡渣、?我自横刀向天笑的面部横肉、粉香和汗落君前的满身脏泥都深深的出卖了我,让他认定我就是个无事生非、当街殴打金牌进步小骚年的脑残罪犯。幸运的是中暑的汪莹在晕死过去之前证明了我和徐笑言之间的同学身份,可这并不足以让装逼男爸妈饶过我。
我心里虽快意,却还是担心徐笑言更多些。挣扎着起身,刚好看到她扑倒在装逼男身边,眉间蕴着发自内心的疼惜与担忧。忽然之间,我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伤腿的痛苦也都不算什么了。
徐父皱着眉看了我一眼,凑到嚎哭的装逼男母身边,探问道:「怎么样?要不要紧?」
装逼男母闻声,发疯似的跳起,指着徐父的脸唾沫飞溅:「肯定是你!见我们不带你家这个勾引我儿子的贱货出国,所以偷偷找来的打手!我家风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我操!」没听汪莹说完我就疯了,大吼道:「你他妈的也瘸了呀?早上的事你到中午才来告诉我?那孙子家住哪儿?快带我去!」
「你个……哎,你等等!门就撞上就行吗?慢点慢点,小心摔死你个死瘸胖子!外面热,摊在地上直接变烧猪……」汪莹见我一面说话一面往楼下冲,赶忙跟在我身后。楼口树荫下,斗地主大妈似乎恢复了很多,口齿不清地喊了我一声,然后就桀桀怪笑。我没心思理会,绕过她蹦蹦拐拐地往前面跑。汪莹四肢健全,很快就超过我在前面带路。装逼男家住的着实不近,我本来自重就大,腿又不利索,没多久就失了速度,疼得呲牙咧嘴、热得四脖子汗流。汪莹先是连声催促,后来干脆架起我的胳膊,把身体当成我的拐棍,撑着我前行。她大概一米七八,瘦得竹竿一样;我……就不说了,你们知道的。反正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只体重超标的大考拉挂在细弱的杨柳枝条上一样,颇有喜感。
挪了大概四十分钟,浑身湿透的汪莹猛地停了脚步,没有事先察觉的我被硬生生坠住,伤腿扭了一下,钻心的疼,不由自主地嚎叫出声。汪莹看着远方,反手一个铁砂掌拍在我胸上,一扬下巴:「别出声,你看!」
「死胖子,有种你再说一遍?我拿着
对尾行徐笑言这件事我早已驾轻就熟,根本不用恢复性训练,只凭肌肉记忆就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如果不是想到每次回家时,父母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发,我肯定冲出去用食堂的折叠凳将那个男人拍得他妈妈都不认识他。被徐笑言不经意间落在我所在方向的眼光吓得落荒而逃时,我不得不悲哀地承认,那个人渣当得起衣冠禽兽四个字,而我即便套上满身名牌,也只能是个村长家里的死胖儿子,没准还是老土的土星的?。
手里的钱还剩下不到八百,我到帝都火车站买了张开车时间最近的绿皮车车票,上车的时候连去哪儿还都不知道。到了终点,也无需出站,就再买一张绿皮票,不辨方向地接连不断坐下去。直到钱包空空、理智重归,我才又回到学校附近。用身上仅有的三块八买了张四块钱的鸡蛋灌饼,雄赳赳气昂昂地吃下几天来的第一顿饭,然后回到宿舍蒙头大睡。经日复夜、不知白黑,我扒开俩眼就臭骂了对床的陆小安?,抢了他二十几块钱准备去食堂胡吃海塞一番。不料刚到楼下,便迎头撞上走过来的汪莹。我急速拐弯绕路,可身型实在太过醒目,被她紧走两步一把拽住。
「徐笑言说你六天前就离开帝都了,你跑哪里去了?」
虽然在徐笑言扭捏着被装逼男牵上楼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但这一幕真出现在眼前,还是难以接受。我的心揪着一疼,整个人如同变成了一个漩涡,以心脏的位置为中心扭曲起来。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愕然发现自己的双手都抱在头上,大惊之下回手去抓树干,结果脚下一滑,跌落尘埃。
砰地一声巨响,烟尘四起。我平拍在地上,觉得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气息也岔在两肋,呼不出去也吸不到底。我挣扎着翻过身,手脚并用地爬到树后,遮蔽住装逼男和徐笑言的视线,愣怔了一会,居然莫名其妙地想笑。于是我就笑起来,笑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直到左腿传来剧烈的疼痛,才流着汗爬走。
大概一公里之后,才有几个好心人辩认出这个灰头土脸的爬行胖子不是深井冰,合力将我扶起送到了医院。从那时起,县城里就流传着可止小儿夜啼的胖蜥蜴成精的神话故事。我没有心思借着故事出名,因为我的左腿断了,打着石膏缠着绷带却依然很疼。疼到我都数不清自己究竟想了多少次看到那一幕时自己的心有多疼。而想到那一幕时,我虽然难过到要死,可身体却很诚实地让第三条腿坚硬如磐石。我不想再次屈辱却亢奋地撸管,所以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吃西瓜,希冀用尿水来荡涤我肮脏的灵魂。
「傻瓜,我没事的。」隔天晚上,躺在出租房床上的徐笑言微笑着对我说。我被她亲昵的称呼融化成水,瞬间泪奔。手一抖,端着的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大半倒在了裤裆上,泪尿齐崩,现实版哭到裤子全湿。徐笑言被我逗得笑起来,然后认真地对着疯狂收拾的我说:「小刀,你是个好人。」
我深受鼓舞,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做了四十三天七小时五十二分零六秒的十全大补好人。而徐笑言在被我的一个不太好笑的笑话逗得前仰后合之后,接了一个电话。
「嗯,我没事了,明天就从老家回学校。你来接我吗?哦,那我自己回去。对,还是那个时间的火车,你在一食堂等我就好。」
「尽快赚够钱,打胎。」硬座车厢人太多了,我有点喘不上气。
「这里是火车票,还有一万块钱,密码是你的生日。」第三天傍晚,汪莹在宿舍楼下递给我一张银行卡和一条围巾:「二十二个月,每月三百,除去寒暑假,你一共孝敬老娘我不到六千。两次过年,你自愿给了我一千块,加起来算七千。我自己还有点私房,也放在卡里了,算是我对好朋友尽点心意。我算了算,差不多够手术费和你照顾她一个月的费用了。本来准备买苹果三件套的,幸好还没出手。等从帝都回来,你给我打张欠条啊!天气冷,这条围巾颜色太土,我不想要了。展开倒还算大,你带在火车上盖身子用吧!」
「我操!你还要不要脸?过年给你的一千块是因为你威胁向我妈告发我翘课去做兼职的事,这是敲诈好不好?」我接过围巾绕了几圈在脖子上。
「成交!」我毫不犹豫地狠狠拍了她的手,疼得她踹了我一脚。
「宰我的肉,喝我的血,没打死你就算我发善心了!」
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我默默地在心里阿q。而后来的事证明,阿q精神要不得,当时应该直接打死她的。那三百是她的纯收入,装到腰包里绝不外流,两个人的来往车费以及路上吃喝拉撒的所有费用都是我承包,她连矿泉水都不肯自己买上一瓶。两个月就要在帝都和本地间往返一次,我剩余的三百块根本不够开销,只好拼了老命去做兼职工贴补。汪莹算的也准,只要我工资到手,第二天肯定抓我直奔帝都,抵达之后就去女生宿舍和徐笑言挤一张床,留下舍不得住旅店的我网吧包夜为了部落?。虽然如此,但是我觉得很值得。因为前三次去的时候,徐笑言并不理会我,只顾着和汪莹聊天逛街,我一个人跟在后面拎包付账;从第四次开始,她会和我说上几句话,偶尔也会对着我微笑,心情好时,还会和汪莹一道开我的玩笑。见她心情状态一天天好起来,我觉得已经值回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敢期望更多。
靠!不是啥大事还得赔钱?还赔到我家经济委实拮据了一阵子!不过,用回家后我爸用拖鞋扇我耳光时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好歹不用给你个兔崽子留下洗不清的案底。
余下的暑假,我在家乖乖地把牢底坐穿,听从父母的安排,根据分数选了个强大程度仅此于山东布鲁弗莱学院?的本地高职院校。好死不死的,又和汪莹这个黑炭一个学校。她没向徐笑言告发、反而帮我这件事上,我觉得对她有些亏欠。于是在学校里见到她的时候,主动和她搭了话。谈谈天气,聊聊中东局势,之后顺势问起了徐笑言的情况。
「她最后还是没能出国,去了北邮。211,挺好的。」汪莹似乎早知我会有此一问,回答完我的问题,又事无巨细地将那天之后徐笑言的情况讲了一遍。我听说徐笑言心情很差,人也憔悴了,登时觉得天色晦暗起来,抓耳挠腮地问道:「那……那……这个……什么……」
警察叔叔毕恭毕敬回答的同时,我探究地抬眼去看,希区柯克的圆脸一下撞进眼底。我猛地起身,肚皮险些掀翻面前的桌子。装逼男父母大骇,一个高跳得远远的。警察叔叔和我老爹同时大喝:「你要做什么?给我坐下!」有所不同的是,警察叔叔还下意识地摸向了墙上的电棍。
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赶忙一脸谄媚地向门口的希区柯克招手:「双……局,双局,是我啊!我是小刀!」
我话一出口,屋子里的人都从身体紧张变为纯精神紧张,只不过喜忧不同。希区柯克深锁眉头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一番,迟疑道:「你是……」
少妇媚眼如丝,不甘示弱道:「就怕你伺候的老娘不舒服咧!拭目以待啦!」
希区柯克一阵大笑,然后起身脱衣。少妇媚笑回应,努力仰头甩了甩压在身下的头发,目光向窗外扫来。我正看的五迷三道、鸡吧高翘,冷不防和少妇眼神交汇,登时僵在当场。少妇也没有料到二楼窗外竟然有人偷窥,愣了两秒,紧接着张口要喊。千钧一发之际,希区柯克把团成一团的少妇内裤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塞进了少妇的嘴里,淫笑道:「菲菲天使,看我怎么让你欲仙欲死!」说完,一耸腰臀,抬头张口长长滴呻吟了一声,少妇受刺,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却还不忘对着希区柯克挤眉弄眼,意欲提醒他我的存在。我在树上心惊胆战,希区柯克却浑然不觉,将少妇的眉眼颜色当作鼓励,嘴里喊着「干死你个骚货」,一面将夹子夹上少妇乳头,一面猛力冲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希区柯克大汗淋漓,请出了电动助手,双穴同入。少妇再也顾不上搭理我,任命一般享受起来。我长这么大头次见到光盘外的真人秀,还是这么刺激的,紧紧搂着树干看得血脉贲张,不自觉地在粗糙的树枝上磨蹭胯下的隆起,指甲里全是树皮碎屑。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双眼已经酸涩难忍,才恋恋不舍地转转眼珠,恢复一下精神。就在这时,有微弱的抽泣声和听不太清楚的细碎话语从不远处传来。
「他已经十八岁了!我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我家有的是钱,不用经济补偿!」
装逼男母用高八度的海豚音尖啸,不断碰撞的上下唇如同喷壶一般将口水隔空洒向我老爹的头脸。老爹是个老实人,被装逼男母气势所慑,嗫喏着说不出什么,只好不停地骂我。眼见一切都不可逆转地向着深渊滑落,我只好认命地将头低下,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感觉有些熟悉的男声问道:「小佟,看见安鸿了没有?」?
「双局,您怎么来了?安所长出去了。」
装逼父铁青着脸,回头冷笑道:「老徐,本来我看你们夫妻可怜,准备让两个孩子处一段试试的。现在你做出这种事,哼哼……」
徐父无辜,不知该怎么分辩,连说了几个「不是」之后,愤然转头对着徐母,手指着我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报警!把这个神经病抓起来!」
被吓呆的徐母不迭应声,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忽然惊道:「汪莹?你怎么会躺在这儿?」
我努力抑制住随着她掌力乱颤的肥肉,顺着她下巴指向看去。马路对面一家饭店门口,两对中年夫妇站在一起说话,面有不愉。徐笑言和装逼男坐在不远处的花坛边似乎在争执着什么。我抓了汪莹帮忙,潜行蹑踪过了马路,藏身在花坛后。刚蹲下身子,就听徐笑言抽泣道:「你为什么骗我?你明明说你爸同意了的!」
装逼男侧过头面对徐笑言,迎着滚滚热浪左右抖了抖头,摊手耸肩,无所谓地道:「我也不想的!从小到大我爸没对我说过半个不字,我怎么知道这次他会反常?」用手把刘海儿向后潇洒一掀,忧郁地叹了口气:「我爸说了,我们刘家的男人,不会受地域和女人的限制,注定如风般自由。10你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结婚以后偶尔也会想起你的……」
徐笑言的眼里充满了悲伤和羞辱,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滴下来,落在她那双白皙的、紧紧绞着衣角的纤纤玉手上,也落在我冰冷的心头,激起上面盘踞已久的愤怒狂躁。没等装逼男说完,我就一个虎扑跃了过去,直接把自己这二百来斤摔在他身上。顾不上寻思为什么有两声「咕咚」在耳边响起,用正王八拳对装逼男实施了暴风雨式的无差别攻击。装逼男瘦弱,更兼猝不及防,别无选择地用头脸承受了我的满腔怒火,几秒钟的工夫,脑袋就变得比我还大。一时间,尖叫惊呼声四起,无数只手在我身上拉拽,却无法阻止我对身下猎物的狂轰乱炸。我正打得过瘾,忽然伤腿传来让我难以忍受的疼痛。我浑身一紧,双手下意识地松开,被装逼男爸一脚踹翻。躺在地上,才觉得整个后背火辣辣地疼,扫眼一看,装逼男妈双手带血,正抓着几缕碎布、跪在装逼男身边嚎哭。
吃到第八十几个西瓜的时候,我已经坚持了一个月木有撸管。第一条腿不再痛、第三条腿大好,可脑袋却很晕,心头也像蒙了一层雾气。正无精打采地胡乱拨弄着遥控器,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一瘸一拐地打开房门,一股热空气轰地一下涌进空调房,怕是得有四十度。汪莹满脸通红地站在楼道里,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只顾着喘气,用食指一下下点着我,却说不出话来。我看见她就是一阵心虚,也不敢作声,僵尸一般站着等她训话。半晌,除了她的气喘声和窗外蝉鸣,就是一片寂静。我见气氛尴尬,没话找话地陪笑问道:「你专程来找我啊?」
汪莹略低了头直勾勾地看着我,鄙夷地翘起一边嘴角,「戚」了一声回道:「你他妈傻逼吧?」不等我说话,弯臂叉住腰,长出口气问道:「开始我以为你就是说说,没想到你一坚持就是三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特别喜欢笑言?」
我不知道汪莹的问题是圈套还是其他的什么,转着眼珠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见我不说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咒骂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没担当的夯货!亏我还以为你喜欢她!早上一听她说要带着父母去和那小白脸家商量出国、可能一周后就走了的事,就巴巴地来告诉你。结果你这个死胖子……」
「关你屁事?」
「操!我现在是你的贷款银行,你要是想恶意欠款潜逃我怎么办?」
「滚你妈蛋!我就不还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翌日离别的时候,她抬手把一绺秀发别在耳后,然后双手交叠在身前,抬眼问我:「小刀,做我的哥哥好吗?」
我心如刀割,本是想说「操你妈臭逼」的,可最后只是颓然点了点头。徐笑言凑到近前、踮起脚尖,歪头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接着脸色绯红,转身一颠一颠地跑走。即将在街角转弯的时候,还回头对我笑了笑,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好可爱!」我心里想着,被徐笑言的吻感动到要哭:「跟踪她!我倒要看看那个王八蛋究竟是谁!」
「操!打欠条,马上!我算看了,你这孙子过后肯定不认帐的!」
女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为了徐笑言,我丧权辱国地签下「欠汪莹苹果三件套一份」,大概估算一下,这一万块,大约要付三千的利息。
真他妈黑!心比脸还黑!
第五次到第十次,情况一次比一次更好些。在火车站告别的时候,徐笑言还捏了捏我的脸颊,让我着实兴奋了几天。可没想到我和汪莹第十一次南下,在宿舍楼下看到的却是愁眉不展、容颜惨淡的她。
「我怀孕了。」她尽量轻悄地同汪莹耳语,可声音还是钻进我的耳朵里。
「你想怎么做?」回程中,汪莹可能感受到了我平静外表下隐藏的愤懑,第一次小心翼翼地对我讲话。
汪莹等了半天,见我憋不住一个屁来,白了我一眼道:「看你那个熊样儿!你一个月生活费多少钱?」
「六百……」
汪莹见我不知所以,把手平伸到我面前:「每月给我三百,算是劳务费,我去帝都看她的时候带上你。」
我脑子飞转,意识到这可能是唯一的脱困机会,连忙接话:「我是郭小刀,那天……那天……对了!你肯定是认不清了,我是郭小刀,不是天使!黄色二楼,非、非天使啊!」
希区柯克容色不变,轻轻松松地做恍然状:「嗨,你看我这记性!小刀,你怎么成这样了?」说完,一板脸转问警察叔叔道:「他什么事?」
警察叔叔挠挠后脑,打了个哈哈道:「不是啥大事!」
只需要一个字,我就能认出她!我浑身一颤,猛地记起自己本来的目的!我单手抓着树干,尽量远地将身子向外伸展,用目光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反逆回去,看见装逼男把上半身俯出菲菲天使隔壁的隔壁的窗子,正故作忧郁地抽烟。一双白皙细弱的手臂从他的身后探出来,紧紧地环抱着他,接着便是那道让我魂牵梦萦的声音温柔地说:「人家……身子……给……对我好……」
装逼男向着斜上方吐了口烟,脸上的不屑一闪即逝,假作深情地大声道:「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麻痹的,我的女神就这么被你个渣男玷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