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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第2页)

贾政重重叹息,身上先前紧绷得疲累,尤不死心,道:“你小心伸手进去探探,看可是快出来了。”

于是示跃就净手,伸入二指,方进了半个指节,贾政宫缩就又起。

“呃——呃啊——啊——”

贾政紧紧绷着腹上肌肉,腰身都离了床铺,空悬着绷直了。这样一挤,果然觉得下身愈发憋涨,于是更顺着宫缩用力。

贾政气喘吁吁,又拼命推了四五回,忽一下刺痛,又是尖锐难忍,使他一下子泄了力气。“唔……唔……”他急喘一阵,想这许是胎儿要娩出了,就紧咬牙关,脚蹬住被褥用力。

然他其实不知,虽自己胎位已下,又破了羊水,但因是早产,胞宫产口还未开。此时剧痛,乃是胎儿进退不得,卡在口上。

“稳公……稳公在何处……怎地还不来——呃啊——”

原本顶在他尾骨处的硬物似又是狠狠往下一冲,贾政只觉有铁石刀斧碾过尾椎一般,使那处剧痛,直顺着一根筋儿窜上心口,险些要吐出血来。他顿时就耳鸣发昏,带着一头冷汗僵在榻上,直勾勾看着褥面纹饰,眼前其实发黑一片,觉察不到外事了。

这样静躺好一会儿,贾政才缓过神来,听得耳边隐约人声。再动动身子,将那臌胀肚皮在榻上磨蹭一回,只觉得胯间憋涨非常,一动,愈发磨得胯骨生疼。贾政又喘一回气,方神色清明起来,原来是示跃正温言安抚,并擦拭不断擦拭他腿间胎水。

随着胎儿小脚落下,贾政下身就涌出许多血来。示跃焦急万分,求道:“快给老爷看看吧!”稳公亦是无奈道:“这肚中伤口,又不是人眼能够看得的。且胞衣未下,此时上药也是无用。”又从囊中摸出一枚药丸来,叫示跃给贾政服下:“暂且吃一丸,看看能否止住罢。”

于是示跃将药化水,给贾政喂下。也不知是他伤得不重,或者这药果有奇效,渐渐下身那血便不流了。之后稳公观贾政宫缩,见已经无力,就替他揉腹按压,好半天,方娩下胎盘来。又恐怕排得不净,再留一药方,嘱咐日日煎服,好清宫化血。

那边示跃见贾政娩下一女胎,即刻遣了人去后院里回报。贾母方才郁结气逆,如今有这弄瓦之喜,暂冲淡了心里阴霾。又想到孙女儿生在如此风雨飘摇时候,想必日后用度铺排比她四个姐姐都要不如,于是心中怜惜,亲自起了名字,叫做临春。

贾政猛地松气,呼哧呼哧喘息起来,两手在腹上乱摸。他这样一摸,方觉得自己肚腹坠得厉害,那块圆隆如今已沉沉挤在腿间,叫他大腿亦难合并。此时这臌胀肚皮正随他气喘阵阵起伏,每动一回,下身那口里也跟着挤出一小股水来。

示跃还要劝说,这时鸳鸯自门外进来,行礼道:“来回老爷话,说老太太方才乃是气逆昏厥,现已服了疏气安神的药丸,并无大碍。只是老太太知老爷如今身子沉重,心里是极记挂这胎的,请我来劝说,叫老爷保重自身才好。”

贾政见是鸳鸯,知道她素来对贾母尽心,定不会瞒他,于是放下心来,只说:“是儿子不孝,叫母亲替我费心。老太太……老太太那儿且离不得你,快快回去罢。待——嗯——待这里有了喜信,定是……是头一个告诉老太太的。”

贾政头昏得厉害,一时间弄不明白他说得什么,就大岔开双腿,只顾着向下推挤。稳公急得大汗淋漓,又是拍抚贾政胸口,又握住他手臂,在耳边示意他缓缓吐息。贾政疼痛之间,听得耳边呼哧呼哧喘气声音,禁不住跟着那节奏一道吞吐呼气,呼吸才渐渐绵长起来。

于是稳公顺势发令道:“老爷,用力!”并顺着他肚皮。“呃——”贾政下腹愈发饱涨,也跟从稳公手上动作,低吼一声,推挤起来。他背上已经汗湿,道中巨物正顺着力气缓缓挪动,眼看胎头已经全都娩出了。稳公松开手去,示意示跃用布巾在下头小心托着。

贾政勉强缓了缓力气,只觉得精神愈发不济,一个晃神功夫,就迷上眼睛,神色迷茫起来。稳公方才替他推腹,已觉得宫缩不强,此时十分忧心,一咬牙,又按上贾政肚腹道:“老爷,再用力啊!”说着便在那臌胀饱满的下腹处一推。

贾政经了稳公那阵摸胎,已醒转过来,虽身上酸软,却又逢阵痛袭来,禁不住顺着一道用力。这样腹上发力推挤,下头胎头竟又挤出来些,更混着股股血水,痛得贾政龇牙咧嘴。

稳公忙扶住贾政肚皮,叫他快不要用力。贾政只觉这胎儿坠势叫腹上大手阻住,然宫缩却非外力能阻,疼痛之下,仍旧情不自禁发力。两股劲道对冲,使得肚皮涨紧得厉害,里头胎儿就隔着那薄薄肚皮踢上稳公手掌。贾政一时间痛苦难当,竟落下泪来:“啊……啊……涨……好痛——让我生——生了——”

稳公向示跃叹道:“这……这原是应叫大人忍耐,待到宫口开全,再发力产子。不过看大人有了春秋,恐怕产程拖得长了,之后宫缩无力。且如今这榻上许多胎水,只怕腹中余得不多,老大人又忍耐不得,只好先顺势娩下胎儿。”

正在他不知所措时候,先前的小厮就带着稳公进了屋来。稳公上前探看情状,也是吓得一跳,急急问道:“啊呀,怎地出血了?不是七月早产,胎应当不大才是!”

示跃应道:“并不知道,老爷就用力推腹,将那头娩出一些,便昏厥过去,又流出血来。”

稳公上前摸贾政肚腹,一番点触按压,觉得那胎身确实不大,沉吟片刻,又问:“你老爷产娩时候,你可曾给他看过宫口没有?”

此时下身热辣更甚,且更有一番磨骨之痛。真是想要停下也不能了,于是愈发顾不上什么呼吸喘气,宫缩阵痛,只被那肉里锐痛刺得心慌气短,拼命岔开腿往下推挤。

示跃见他面目狰狞,也不呼喊,只是喉间嗬嗬作响,气喘粗重,也十分紧张,又不能相助,真真焦急非常。贾政这样蛮用了一阵力气,又被那剧痛磨得两眼发花,好在股间似有巨物缓缓推出,憋涨排泄之感愈演愈烈。

原是这胎头终于出了宫颈口儿,在产道中挪动前进。然肩膀这胎儿最宽之处,此时正顶住这未及全开的宫口,欲出无门。这厢贾政又不肯松懈,于是后头也有一股子力道,硬要将这胎身推送出去,正是前后夹攻,进退不得。

贾政听了十分泄气,方才连番阵痛,他已是勉力支持,如此还不能娩出,心里就有几分惧怕。然毕竟一颗爱子之心,贾政又喘息一阵,道:“将……将我扶起,扶起来生……”

于是示跃就抓住他手臂,又环着他腋下,在他背后垫上许多软垫,使上身略高一些。这样一垫,贾政便觉得腹中饱涨之感愈发明显,他双腿曲起,几乎将那垂坠大腹夹在中间,就顺着宫缩往下,肚皮跟着用力推挤。

贾政面上落下大颗汗珠,沿着他胡须颤巍巍滑落。他牙关紧锁,颈间青筋暴起,如此却只是叫疼痛加剧,并不见胎头娩出,便一下子发了狠劲,“啊——”地大喝一声,脚顶被褥,双手按腹,大力推挤起来。

示跃正嘱咐小童端些热水来,听得贾政叫唤,便走到他床边。

贾政问:“老夫人如何了?”

示跃回:“已遣人去问,还没有消息回来。”

他抓住床褥,身子又从头绷到脚趾尖儿,嗬嗬向下用力。示跃毕竟年轻,吓得呆住,手指也忘了抽出。只觉箍住指尖的肉环一阵翕张,里头又涌出许多滑腻腻的水液,将他手指打得湿淋淋光亮一片。

“哎……呃嗯……”

贾政又歇下喘气,示跃才敢接着深入手指。一直进了两个指节,虽仍是什么也没有触到,却也不敢再动,慌忙就抽出来道:“老爷,还是没出来呢。”

他偏以为忍得此苦,就好生下孩儿。纵然下身痛楚愈演愈烈,阵阵窜上脑门,也隐忍不松,屏息挺肚。其实宫口不过开了五指,那胎头只牢牢卡了一小个圆弧在内。等贾政一松劲,就觉得下身火辣疼痛,随着鼻息更突突作跳。

示跃也是不通此道,跪在一旁,握着床沿紧紧盯着。贾政问:“呼……呼……可曾……可曾出来?”

示跃看一眼那后穴,只是潺潺流出许多晶莹积在榻上,穴里黑洞洞一片,不见一物。于是回说:“且未见着。”

贾政问道:“稳公如何不来?”

示跃道:“毕竟今日发动得突然,不曾准备,故要花些功夫。”

其实不过一会儿,只是贾政痛得厉害,才觉时间很长。贾政虽初次产育,却也见过妻妾生产,依稀记得要在腹痛时候用力。于是等着下一回宫缩又起,便攥住床褥,支起两腿,挺腹用力,口中高喝:“啊——啊——嗯——”

贾政话语未完,就觉得肚皮上鼓起几个小包来,倒不是方才那样剧痛,却仍是闷闷地难受。于是话音也断断续续,一面又用手去捂那凸起之处。待到鸳鸯再行礼告退,贾政方扭过身去,拧着腰,将双腿在被下摆动开合,欲缓解一些痛苦饱涨。

“呃——啊——”

忽地胞宫又紧缩,叫贾政憋出一声呼喝,脑袋死死顶在床板上,眼中痛出许多泪花来。

“喝啊——啊——”

贾政乍然爆痛,上身猛地弹起,攥住稳公手臂,手上面上激得青筋俱显,双腿直挺挺绷着大开。随着哗啦水响,那胎肩便混着羊水血水,挤出穴口。

接着贾政又昏死过去,稳公也不唤醒,一面使示跃按压贾政腹部,一面托住胎儿肩膀并头部,小心着胎身上腻滑羊水,缓缓将余下胎身拖出。

于是他又摸索贾政下腹,深按入他肚皮,摸那胎位。贾政吃痛,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牙关咯咯作响,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他一把抓住稳公手臂,那指甲都隔衣掐入肉中。虽见贾政面孔涨紫,汗如雨下,稳公仍不为所动,将下腹一块地方细细按过,方道:“我看这便是胎已经出了许多,宫口应当不会更裂,大人随我呼喊用力就是。”

他放一松开,贾政便捂住腹侧,大口大口喘息。此时不仅腹痛,且下身伤处火辣胀痛,这痛不若宫缩强烈,却是一刻不停,叫他拧住眉头,恨不得就死过去才好。

这时候阵痛却又来,贾政面色一白,就绷住身体,喉间呃呃作响。稳公忙抚顺他胸脯道:“大人不可用狠力,要记得吐息,且缓缓用个长劲才好。”

示跃叫这一问,虽茫然不解,却也知道恐怕就是这“宫口”之差,忙答道:“并不曾,也不知这什么宫口,又究竟如何看。”

于是稳公一拍大腿,叹道:“是了!老大人头胎,又是早产。胎身虽不大,然宫口半开,这时候用力,可不就撕裂了!”

示跃听了,心里惶恐,问道:“这可有大碍?又要如何医治才好?”

终于贾政大喊一声,将肚腹一推,就昏倒过去。

一旁示跃见洞内隐隐有个黑黢黢的发顶若隐若现,心中也紧张焦灼。看着胎头在这股间吞吐收缩,急得恨不得抠挖出来,就听得贾政一声高呼,一大块黝黑头皮哗地顶出产门。

示跃就要欢庆,却闻得一股子血腥之气,抬头一看,见贾政已经昏厥。再看产口,更有丝丝鲜血混在羊水之中,随贾政喘息起伏,顺着穴上褶皱缓缓流出。原是那胎肩跟着冲出宫口,进了产道,撕裂得出血。

这一下又借了宫缩,更使了蛮劲,疼的贾政眼冒金星,连着心口发虚。他心知这样疼痛,若这下不成,下回恐怕未必敢如此用力,便硬是屏气忍耐,拼了命地推挤。实在疼得狠了,又不能泄气,不便喊叫,就将头泄愤似地往后一甩。却不想本就憋得气短,如此动作,一下就眼前发黑,险些厥倒过去。

04

贾政一眼晕,几乎软倒在榻上。他如此折腾了好一些时候,宫口到底比方才更开了些。且毕竟这样奋力,倒也叫胎头挤了一半出去,那最宽处卡在口上,头顶儿已进了产道里来。

贾政听了,更觉天旋地转,心里以为是示跃瞒住他不肯告诉。于是就掀开被子,要起身亲去。

贾政稍一坐起,就觉到自己股间含着许多水液,一动,便股股流出来,不禁羞恼万分。示跃观他面色,就懂得他心意,忙用布巾擦拭,并道:“老爷已经破水,就要生产,还是躺下静候消息罢!”

恰此时,贾政觉得肚中疼痛骤起,且是他平生不曾经历之剧。他一下咬紧牙关,双手捂在腹上,身体也绷得死紧。等到疼痛暂歇,头上已经渗出汗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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