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大婚之后,还指望自己待他如原来一般吗?
不可能了……
就算他再如何盼望江时的回心转意,也万万不会与他人共侍一夫。
“好看,阿楚真是丰神俊朗翩若惊鸿英姿飒爽。”江时眯着眼笑着称赞道。
“陛下过誉了。”秦楚淡淡一哂,“陛下,接着臣下要做些什么。”
典礼他不仅没有参与过商讨事宜,连将要进行的事都没人告知自己一声,若不是自己觉得这些典礼都差不离,怕就要担心出错为陛下招来祸患了。
秦楚先是一怔,看着躺在龙床上大红耀眼的衣服,暗叹难道亲王也是红色礼服,就听到江时的话,便不假思索的拒绝了。
“不用了,陛下也不太会穿吧。臣自己来便好。”
粗暴的揽着礼服进了隔间,才看见礼服上的蟒纹。
秦楚错开退他半步,晃了一晃才站稳。
江时疑惑的看他一眼,伸出手要牵着他,却被拒绝了。
“楼梯太窄了,陛下先上去吧,臣跟着陛下呢。”
“遵命,我的陛下。”
满意的看着秦楚,拉起人,念了一段长长的礼词,拽着秦楚进了祠堂。
跪着向祖宗说完婚词,江时接着宽袖遮掩握着秦楚的手,拉着他一起深深的叩首。
待秦楚眩晕的走出祠堂,就听见江时轻声道:“皇后殿下,高兴些,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今天可能会很累,撑着点儿。等回去……”
他想张口说话,却被梗住嗓子,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喉咙好像被巨物狠狠的塞入,酸胀梗塞,他竭尽全力也只发出了细微的哽咽气音。
江时登上最高的祭祀台,隔着宽大的袖子握住秦楚的手,悄声道:“跪下来。”
秦楚乖顺的跪下,就见一边的人就要上前。
“谁?”江时迷茫的看着秦楚,却被礼仪官提醒时辰要到了,便道:“走吧,我的皇后殿下。”
江时生硬又强势的握住秦楚的手,耳根悄悄的红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上祭祀台。
……???什么皇后殿下?
“你好急性子啊。好吧,现在去也无妨。”江时不知秦楚为何如此焦躁,但是还是顺从了。
两人端坐在辇驾中,一路沉默。
气氛无端的诡异起来,一方无话可说,一方是羞赧不语,竟也没有多难捱。
江时所有的话都被这个根本算不上吻的亲亲压在了肚子里,呆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你!你到底怎么了……”声音越来越小,弱的好像可以直接消逝在空气中。
秦楚摸了摸江时束起的头发,没回答。
……真是可笑可悲可叹的渺小尊严啊。
好怀念先皇与皇后娘娘……
睁开眼,恭敬道:“陛下,现在再不出发,接人……祭祀的吉时就要错过了。”
陛下是狠心还是对自己这么放心呢。
“不急,等一下你跟着我就好了,不必怕,我在呢。”江时道。
秦楚闭眼,已经现在了,陛下还是一口一个”你、我“,真的不知道形势吗。
捧起礼服,把脸深深的埋在衣袍中,秦楚呛咳了一声。
蟒纹……果然是亲王吧……
秦楚深吸一口气,抖了抖衣服,慢慢的穿戴整齐出了隔间。
江时实在被喜悦冲昏了头,就算看出秦楚好似不太正常,也没有多嘴。只心中疑惑秦楚为何明明是在笑,却完全没有像原来一样,他一笑自己就算再板着脸,也会不由自主的跟着乐起来。
按下心绪,欢快的上了楼,炫耀着床榻上的婚服。
“好看吗?我帮你穿!”
江时在秦楚的注视下红了耳垂,话也说不下去了。
……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没东西吧,老夫老妻了,还……还看的他心脏发颤……
秦楚紧紧的握住江时的手,慢慢的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江时看着秦楚微红的眼眶,不明所以,却还是心中一动,摆了摆手将那人挥退。自己细心的为他拆下发饰,捧起玉冠为他盘发。
他自己没经手几次,现在为秦楚束发也是无比生涩。可是他却耐心极了,一点点的整理好,半点眼神也没分给周边欲言又止的大臣。
就算他盘的不如宫人的整齐,但依旧威严庄重。
秦楚睁大眼睛,瞳孔紧缩,亦步亦趋的跟着江时的步伐。自己半落于他,阳光还未完全升起,天色却已是渐明,但在江时身后,好似所有阳光都被挡住。从江时周身四散的阳光将他衬托的如神明一般耀眼,又如最阴暗的深渊一样勾人夺命。
……小时刚刚是什么意思?是对……我说的吗?
秦楚盯着两人紧握的双手,眼眶却不受控制的酸涩起来。
天色渐渐泛白,江时与秦楚站在祭祀台前看着微亮的天际。
江时凑近了贴着秦楚的耳朵道:“别怕,跟着我就好了。”
“不等那人……来吗?”秦楚动了动耳朵,悄悄的远离了些。
江时看他要穿衣,便急忙打断他,“要穿另外一套衣服,跟我来。”
秦楚一滞。对,大喜之日,自己这个王爷自然也要穿的隆重庄严。
江时想牵着秦楚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看秦楚完全没在意,江时也放下这事,和秦楚并肩走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