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专注,盛满爱慕,近乎虔诚。
又有着不知由来的巨大欢愉。
这只置身光下被神临泽却过于执拗愚驽的黑猫望着他缓缓平下了耳尖儿,耳尖绒毛在最黑暗处透出两点珍珠样昏白光影,那两点昏白在空气中轻飘划过,像天使收拢翅膀。
碧绿宝石似的眼睛里倒映着一只黑猫的轮廓。
那只被他盛放在视线最中心的黑猫就立在人类的肩头,柔软的黑色尾巴垂荡在人类的心口,置身于被窗户割成条块的阳光里,像一只从深渊中脱逃而出善于蛊惑人心的妖精,正睁着那双温驯惑人的琥珀色眼睛,偏过头来把嘴里衔着的一朵白色重瓣蔷薇递到人类嘴边。
等人类伸手接过那只花,黑猫就从她肩膀下跳了下来,矜持地并好前爪,坐在地板上同他的人类告别。
他坐在拐角,竖着耳尖儿,把猫毛球扒拉到腹下,用自己长出了一层细短绒毛的下腹和奶包碾上去,两只后爪蹬在地上,边拍着尾巴滚着毛球自食其力挤奶水儿防涨奶,边听屋里面的动静。
屋子里安静的好像没人也没猫。
前十下,山竹肉似的后爪懒洋洋地蹬着地。
“原来人是吃花的。”
被奶水儿泡过一遭的猫毛球慢慢悠悠地从门口滚了进来,绕过他,同样被蛊惑了似的,拖着一道断断续续的湿痕撞上了那只来自深渊的妖精。
一条黑乎乎的尾巴甩过来圈住了这只黑猫亲爪为自己的公猫团的猫毛球,小幅度地甩着尾尖儿,
森看着那只披着灿金色光芒的黑猫扭过头来,睁着那双被阳光打透成金色的琥珀色的眼睛望向他。
滚到第二十下,一只后爪躁动地蹬着地面踹了一脚。
第三十二下,白透爪尖儿明晃晃地勾进了地毯里。
第五十四下,肥软的肚皮从猫毛球上滑下来了,一只银黑条纹的公猫翘起尾巴蹿进了厨房里,又中了咒似的定格在了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