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虹烟身子微微后沉，倚着靠座，漫不经心地盯着苏子尘耳后的吻痕，淡淡开口：“搞不定的官司没有，搞不定的人倒是有。栗导有兴趣听吗？”
乔栗：“……没兴趣。”
傅虹烟：“哈哈哈。”
慕氏集团坐落在繁华的cbd，离机场稍微有一点距离。
在车上，傅虹烟翻看着协议条款，做着最后的准备。
“子尘，条款你都看过了，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吗？”
“傅小姐说的对，我们先做要紧的。”
傅虹烟睨了他一眼：“这种时候，还是栗导跟我心意相通。”
“行了。”苏子尘说，“你们都认识三四年了，怎么还一口一个栗导，一口一个傅小姐。”
一个单身的男士能够接受任何人的追求。
当然也要包括他的前夫。
外公说的对。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护不住，以后怎么能够护得住自己的孩子。
昨天临走前，纪凤媛还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把‘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抢过来’，让慕薄川眼神幽深黑暗。
但他知道苏子尘的性格，知道对方看似软弱清冷的外表下，有着倔强而坚强的灵魂。
那天晚上，男人在他身下拒绝的模样，让慕薄川恨不得打自己两拳。
他如果再像之前一样强硬，带给苏子尘的，只会是无穷的伤害和阴影。
结果今天一大早接到助理的电话，又眼巴巴赶到机场来。
要不是傅肆齐还在，这人铁定酒驾过来了。
“何必呢，薄川。”傅肆齐叹口气，“真放不下，你就别松手，把人认认真真地追回来。你这样，自己难受，还把心爱的男人往别人怀里推，我可是看见你前妻他旁边那个男人的不怀好意了。”
“后悔吗？”
傅肆齐问他。
慕薄川薄唇紧抿，脸上看不出喜怒。
傅虹烟站起来，冲苏子尘挑了挑眉：“怎么样，这段时间在江城还好吗？”
苏子尘笑了笑：“还不错，两个宝宝多了个太外公。”
“边走边说吧。”傅虹烟看了看手表，“等会我直接去慕薄川的公司，估计要跟他们公司的法务部扯几个小时的皮，你们直接在家等我。”
乔栗抿着唇，轻轻笑着。
一天后，机场。
慕薄川站在机场的圆形柱子旁边，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乔栗看着苏子尘的笑脸，就知道他肯定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离婚成功。”
苏子尘吐了一口气，感觉这些天来压在自己身上的担子一瞬间清空，他浑身轻飘飘的。
欢喜愉悦的情绪充盈着他的心脏，让他有一种强烈想要释放的感觉。
“那两百四十亿……”
“他没提这个，估计也觉得自己要求太过分了吧。”傅虹烟说，“总之，他签字很爽快，还给了你一张卡，和两栋别墅的钥匙。”
苏子尘还没开口拒绝，傅虹烟就抢先一步开口了：“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要的，所以当场就拒绝了。”
慕薄川是会签下那一纸离婚协议，还是选择拒绝，最终与他走向对薄公堂的道路呢。
车子开出去十分钟，苏子尘就接到了傅虹烟的电话。
“子尘，你确定他之前死活不肯签字？”
乔栗侧了侧脸，视线扫过苏子尘的耳侧：“子尘，你昨晚……”
“嗯？怎么了？”苏子尘见他说到一半就不开口了，有些疑惑。
“没什么。”乔栗笑着摇摇头，他一踩油门，车子稳稳驶出，“我是想问你，你觉得傅小姐能成功吗？”
“子尘。”
傅虹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若有若无的清雅香味水窜入鼻腔。
她看见乔栗在一旁，温柔的表情下暗藏威胁，故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多抱了子尘三秒钟。
到了公司楼下，傅虹烟下车，就冲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吧，我后备箱的行礼别忘了。等我搞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们，地址我知道，晚上见。”
她性格确实是盯着目标，执行力强，说完话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进了大厅。
苏子尘车窗刚降下一半，就得再升回去。
“没有。”苏子尘在副驾驶摇头，“你写的挺全的，我相信你。”
傅虹烟说：“行，冲你这句话，这官司非赢不可。”
乔栗倒是笑着说了句：“还有傅小姐搞不定的官司吗？”
乔栗气定神闲：“傅小姐是着名的大律师，业界精英，为了表示尊重，还是叫傅小姐比较好。”
傅虹烟回他：“栗导是着名的大导演，业界新贵，获奖无数，还是栗导这个称呼能表达我的尊敬。”
苏子尘无奈：“上车吧。”
“这么着急。”苏子尘看她一脸雷厉风行的模样，“午饭了吗？”
“在飞机上吃了，等先把慕薄川那狗男人解决了，我们晚上再一块吃。”
苏子尘哭笑不得，倒是乔栗十分认同地点点头，对傅虹烟的敌意也暂时收敛起来。
他需要先将身边这些碍手碍脚的人给处理了，才能够无后顾之忧的去找他心爱的男人。
苏子尘。
希望你能够记住自己的话。
慕薄川痛恨过去的自己，也痛恨没能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白白错过了这么久的时间。
如果离婚能够让苏子尘快乐，那他就签字吧。
换来他的笑容，也能够让他快慰。
慕薄川攥紧了手指，手背上凸起两根明显的青筋。
“走吧。”慕薄川最终沙哑着嗓子开口，“先回去。”
他又何尝不想将苏子尘紧紧攥在手心里，绑在自己身边让他寸步不离。
“他马上就要离开你的世界了。”傅肆齐倚着圆柱，盯着他，“如果现在不追的话，你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林盛昭戳戳他的腰眼：“少说两句，薄川心里难受着呢。”
“昨晚喝的跟狗一样，在酒吧里躺了一晚上，能不难受吗。”
看着他脸上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笑容，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痛楚。
终于还是离婚了。
这场离婚拖了整整五年，他最终还是在那张纸上签了字。
这一刻，他顾不上还在车上，顾不上主驾驶的乔栗，也顾不上后座两个宝宝。
他降下车窗，对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大声喊了出来：
“我——离——婚——啦——”
“还是你了解我。”苏子尘笑了笑，“我们回来接你。”
“好，公司楼下等你。”
“恭喜。”
苏子尘抿唇：“嗯。”
“哦，那就奇怪了。”傅虹烟说，“我刚把协议书拿出来，他看都没看，就把字签了。”
苏子尘微微一怔。
苏子尘这个时候，已经侧脸看着窗外。
那些高楼大厦在他面前后退，像是一幕幕失真的胶卷。
在真正的结果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是否成功。
傅虹烟站直了身体，搂着两个小宝贝又亲了一口：“两个小家伙，有没有想虹烟阿姨？”
苏若馨偷偷在傅虹烟耳边开口：“是虹烟阿姨想爹地吧。”
“你们两个小鬼。”傅虹烟用指尖戳了戳苏若馨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