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安排你们相认，只是给了那个孩子你的住址，你们应该已经有过接触了”

“你不喜欢他？”

“和喜不喜欢没关系”

“是，他是你的孩子”

“你搞什么？”

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不太好看。

“戒断反应”

“………不要放弃治疗”

出于人道主义，我勉强憋出一句话。

我轻声说了句，把口袋里新买的小刀放在了旁边的办公桌上。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负起责任”

“来之前本来想和你拼命的，不过，凭什么呢？”

他怎么可能有。

“还有别的事吗？”

凌金彩看了眼时间，仍是轻描淡写的样子。

好纠结。

如果我当初想尽一切办法打胎，而不是选择不管不问，可能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了，果然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差不多过去一个月了，我又能去“探监”了。

“一个没有留下任何社会痕迹无人在意的胚胎，我将它养大难道是为了做慈善吗？”

“如果不是和你有些关系，而且还是一个发掘不出研究价值的beta，我早就把人处理了”

“…………”

对于晏悠的出现凌金彩似乎早就知情，但让他惊讶的是另一件事。

“按理说他已经被清洗过记忆，不会记得实验的事”

“你是人吗？”

我提前结束了今天的探望。

幸好晏书现在出不来，不然我还不敢这么跟他翻脸。

虽然他并不会打我，但我还是害怕惹他生气。

“呵”

我无意义地笑了声，心中充满无力感。

“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之间我宁愿选择凌金彩吗？”

晏书看着我，他缓缓地站起，双手撑在身前，即使隔着一层玻璃，我仍然忍不住想要后退。

“这些年，你有和我商量过一件事吗？”

“你对我只是服从，既然如此，就接受我的一切安排”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学生在周一的早上都得去上学。

晏悠的烧已经退了，他问我他的父亲是谁，我不知道要不要回答他。

因为我一时半会跑不了，晏悠没有急着从我口中得出答案，让我稍微有了喘息时间。

我深呼吸，勉强维持住理性。

“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

“你不愿意生孩子，我只是希望你老有所依”

“所以你还是在为我好？”

我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晏书平静地看着我

“…………”

“晏悠………”

刚说出这个名字，晏书的神情专注了起来。

和上次比起来，晏书的精神状况看起来不太好，脸颊已经凹陷了下去。

“你得厌食症了吗？”

我睁大眼睛，晏书摇了摇头。

我不是自愿变成能怀孕的体质的，凭什么要求我具有一个母亲的觉悟，我丢掉的只是一个胚胎，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婴儿，真正对不起晏悠的人不是我，而凌金彩和晏书这些擅自做决定的人，他们都不为自己的行为有丝毫反省，为什么我要被良心和愧疚感折磨。

之前已经打掉了两个孩子，我现在干嘛还要虚伪地装母爱泛滥的样子。

我把手伸进了口袋里，凌金彩盯着我的动作，突然讽刺地笑了

“你要对我动手，因为那个孩子？因为你迟来的……母爱？”

“不，是责任”

我的身体颤抖着，气得说不出来话。

“你…没有一点同理心吗？”

问出这个可笑的问题后，我心里也得出了答案。

我心里的怒气蹭蹭往上冒，“把一个无辜的孩子拿去做人体实验，还洗脑！”

“我听得见”

凌金彩起身把办公室的门反锁，理所当然地反问我

我在车上冷静了好一会，直到身体也摆脱了害怕的情绪，才启动车子，去找凌金彩。

我要问问凌金彩当初对晏悠做了什么。

“他还记得多少？”

晏书的表情有些微的变化，他努力装作不在意，但我知道他不可能不在意。

他总觉得我是因为性别原因选择的凌金彩。

“凌金彩，他至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而你，是个不自知还总是自以为为我好的混蛋”

“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那个孩子，我会给他安排转学”

又是这样，先强硬地不容拒绝，然后稍微退一步，好像很民主的样子。

只是假象。

我和慕文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我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突然告诉他我和他有一个孩子，绝对会对他现在的生活造成冲击。

这也太缺德了，慕文当时又不知道我能怀孕。

但是晏悠是不是有知道父亲是谁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