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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贤侄…为什么从山里出来后你就变成这样了?”

“不用你管,秀才说了,成功的男人都应该兼行王霸之道!”

“…贤侄,你确信你真搞清楚秀才说的‘霸道’是什么意思了吗!?”

“都他妈这个点了,怎么还有人会上门,娘的…不会是鬼吧?”

最后一句冒出,令伙计自己也觉好笑,吐了几口唾沫,喃喃嘟哝着,拉开了门。

门开,寒风灌入,同时还有夹缠不清的相互抱怨。

“哦…不讨论后面的话,倒也算是很好的建议啊…”

苦苦一笑,那年轻牧人喃喃几句,扬声笑道:“重写一遍,把那个谋士改成主角的手下…这样的建议,阁下觉得怎样?!”笑声尖锐刺耳,震得旁边桌上那僧人面色也有些不豫,更将那早已去见周公的帐房先生也震醒过来,匆匆的揉着眼睛,抬起头来。

“对,不要装睡了…也别乱看了…问得就是你…重写一遍,把那个谋士改成主角的手下…这个想法主角一定很喜欢,就不知,谋士自己是否喜欢了?!”

又想道:“倒没看见那疯丫头,还好。”却也说不出“还好”在什么地方。眼见那边金络脑含笑负手,一步步迫近,咬紧牙关为自己壮胆:“我可也不是在草原上那时候了,秀才说,我现在也是个高手啦,怕他什么…“”却又听到周围悉索之声不绝,心下顿时壮志全消,叫苦不迭:“这家伙一向喜欢带出大队人马一齐上,可更糟糕啦…”不觉有些恼火:“怎地偏偏是大叔和我在一块哪!要是闻霜,我们两个非把这家伙打成猪头不可!”

“路见不出就出手”的,正是云冲波,自当初在青州深山中与颜回分手后,他跟着花胜荣东撞西撞,颇玩了些地方,最近是因为花胜荣“生意”做的太多,有些担心,决心继续南下,不料云冲波订车时因为不熟悉青中口音,竟然把“定陶”弄成了“定康”,胡里胡涂,跑到了这雪域高原上来。本来并没打算多呆,谁料竟会撞

黑巷中,被拖着猛跑的帐房先生似乎已完全认命,非常顺从,努力的跟上脚步,到最后,反而是别一个忍耐不住,放慢下来。

“你为什么不问一问我是谁?问我为什么要救你?”

漠然一笑,帐房先生道:“阁下如果要说,自然会说,如果不要说,我问也问不出来…何苦多为?”

两造都是老奸巨滑的阴骛之人,他们便能在这种情况下形成共识,用一场虚假的决战作为掩护,各自统率主力返回后方。

“第五步…‘歼灭’,只对那位谋士来说,是这样的。”

一切早纳胸中,那谋士自不会被假象欺骗,将计就计,他还是替自己的主公将竞争一方轻松剪除,但在另一侧,完全失算的年轻人却遭到了惨痛的失败,陷阱变作为已而设,计划中的歼灭变作了血战,到最后,他以及他的氐族虽然得以保全,却已损失掉了四成以上的战士和六成以上的物资,同时,那竞争对手也大致如此。

“嘿…”

发出低低笑声,那年长牧人低下头,道:“好久不见了,你样子变的真厉害。”

“阿弥陀佛…”

砰的一声,一条板凳重重劈落,虽然金络脑及时侧身,避开了顶门要害,却还是被砸正在右肩上面。这一下着实不轻,板凳片片碎裂同时,他也被生生砸到桌子下面,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心中满是纳罕:“这一下重的很,怎么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硬手…而且,师父为什么没有出手哪?”

在他被砸落倒地同时,刚刚进屋的一名客人丢下手中的半截板凳,急急冲到了那帐房先生前面,一把抓住他手腕,道:“我来救你,快走!”也不理那帐房先生错愕莫名的眼神,牢牢扯住,飞也似向后门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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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一笑,那帐房先生自嘲般道:“天子明堂…岂是吾辈有福亲近的东西?…”顿一顿,又道:“少汗好大志向,但,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目光微睨,年轻牧人笑道:“你们夏人就是这样讨厌,把甚么‘夷夏之防’、‘父母桑梓’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就算是一些根本没什么道德的骗子,有时候也会不顾金钱做出奇怪的事情…但,我就不明白,比诸我们,那些刚刚入夏十来年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值得让先生效力了?”

见那帐房先生只是不语,年轻牧人也不急燥,只是双手食指轻轻挑动,在手背上打着拍子,淡淡道:“今日吾来,势在必得,先生…请别逼我得罪,好么?”

想一想,那年轻牧人又补充道:“我不知道先生是为什么闹翻到要借死遁身,总之我可以向先生保证,你们夏人讲究的甚么礼仪,我或者就比那些刚刚离开黑水没有几年的家伙还要更加精通,先生若果不能接受草原上的生活方式,我便一定会让先生的每个生活细节都与中原贵胄的生活绝无二致。”

熟视牧人良久,帐房先生微微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吾本夏家子,难适单于庭…少汗的好意,在下只能心领了。”

利落的手段,除了清除噪音之外,也使那僧人和新到的两名客人一齐屏住了呼吸,至于出手的人,则连头也没回,只是非常专注的看着那个帐房先生。

“再重复一遍,…这个想法主角很喜欢,就不知,谋士先生到底意下如何?!”

将头伏到桌上,然后又抬起来,但这一次,射向那年轻牧人的目光,已锐利的多,也深邃的多。

“然后是第三步,真实。”

“一系列包括干扰给养补充和混乱军令在内的小动作”终于出现,并且是在两军的后方同时出现,因为这,两军就都会被逼迫到不得不战的绝境,就都没法轻松的转身离去,在这样的激战之后,不可能有那一方取得完胜。

这个样子下,计划的第四步就开始启动,那年轻人和他的盟友都已做好准备,在后方张开大网,预备用一个漂亮的“歼灭”来迎接那些败残之军,来将这计划完美结束。

……

夜深风寒,伙计又已半醉,两人当然不会受到怎么样的接待,被引到离门最近的一张桌子边坐下,伙计倾出两杯只比冰水强一点的所谓热茶,便大声招呼起那个帐房先生,那个好象刚刚才清醒过来的人。

…自然,他的招呼,是什么回应也没有得着的,在不耐烦的多重复一次之后,更有不知什么东西突然飞来,撞在头上,使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今天先睡下来,明天早上起来我们再算今天的帐!”

“可,可是,贤侄,这一次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把定康听成定陶,我们才会搭错车搭到这里的啊?!”

“啰嗦,我早说过,是你的错要打你,是我的错还是要打你!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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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和所有三流的戏剧一样,激烈的敲门声一下子响起来,将室内的气氛完全改变,也令那如泥般的伙计猛然醒来,昏昏沉沉的晃着脑袋,摸索走向门前。

惨痛的结果,更是最糟的结果,带着这样的损伤,年轻人就知道,今后很多年内,他的精力只能用在恢复元气上,再没法推进他那统一国家的大计,而有过这样的经历,氐族之间的猜忌和仇恨也会更深、更重…换言之,他的人生梦想,几乎已可宣布放弃。

“最后竟然是悲剧收场啊…”

醉醺醺的,那伙计连眼也快睁不开了,重重拍着那年轻牧人的肩头,他含含糊糊道:“那就更没人愿意看了…听老哥一句话,回去再好好想想,重写一遍,把那个谋士改成主角的手下,再多加几个漂亮的娘儿给主角做小…说不定还有些希望…呃…”已如摊烂泥般伏在了桌上。

显然没想到会救上这么个“不死不活”,那“见义勇为”者的斗志一时也弱了几分,叹气道:“你怎么这么消沉呢?这样是不好的,作人应该要乐天一点,积极一点…呸,我这时候跟你扯这些干什么?”

此时夜风甚急,吹得天上乱云似疯了一般,将月光也都撞割的碎裂不堪,那帐房先生借月光打量了一下这“救命恩人”,神色忽然一滞,若有所思。那人却没有留意,只是自顾自说道:“不过你确实问了也没用,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当然也不会认识我,我只是正好路过这里…”

想一想,又道:“我倒不是喜欢多管闲事,但我刚好认识来找你的那个人,他是坏…嗯,也许不能算坏人,但总之不是好人,你不答应他的要求,那实在是再对也没有…不过这个人做事花样很多,光这样跑是不够的,最好先找地方躲一躲,然后找机会跑远一点…”话未说完,忽听长笑朗朗道:“朋友真是过誉…便冲到现在还没认出阁下尊颜,便愧不敢当呐!”听的那人脸色大变,忙将帐房先生拉到自己身后,一边心里盘算:“他竟然没认出我,那真是大喜事一件…”但心念一转,却又觉得若是现在逃不掉的话,只怕当即便要不妙,似乎倒也用不着再担心日后的“追杀”云云。

开门口答应的,竟是那一直只默默诵经的和尚,一般是微微低首,他合什道:“诸行无常,天人尚有五衰,何况我辈?”

顿一顿,又道:“小辈们的事情,就让小辈们去解决,你我今日便只作个看客…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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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莫明其妙…)

一弹身,年轻牧人已裂桌跃起,瞟了一眼余下那名客人,见已吓的缩成一团,抱着桌子在不停的哆嗦--倒也有些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却也无心延耽,锐声道:“请师汗照料此间!”说着已如支利箭般自那后门追了出去。

眼看着那年轻牧人遇袭、追敌,那年长牧人竟始终也一动未动,只在年轻牧人最后开口时才低低“唔”了一声,看着年轻牧人追出,他端起酒碗呷了一口,慢慢转身,扫视一下--只听“碰”的一声,却是那后来客人已吓的昏了过去。

两人一问一答,端得是旁若无人,盖那年轻牧人实在是当今天下有数的俊杰人物,又有强援在侧,并不虞有甚变化,是故坦然坐论,全不在乎什么隔墙有耳,背后有人之类的事情。

原说起来,这也可以叫做“英雄气概”,只是,以“成王败寇”的理论来看,他便只能落个“自负自大”之类的评语,只因,不怀戒心的背人而坐,就使他尝到意料之外的苦头。

“得罪…也只好得罪了!”

对之似乎并不感意外,年轻牧人点着头,更轻轻动了动肩膀,调节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再考虑一下,不可以吗?”

“今天的单于庭,也许就会是日后的王庭甚至天子明堂…是非成败,谁能逆料呢?”

“让那个谋士做主角的手下…我也觉得这想法实在很好…可问题是,天下大势,纷扰变乱…谁,才是天意中唯一的主角?”

向后靠着椅背,那年轻牧人双手交叉,搁在肚子上。

“我来的话…可以吗?”

“可惜的是,直到了张好大网,预备‘歼灭’的时候,那年轻人才发现,这个计划,竟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第五步。”

严格来说,那年轻人以为的第四步“歼灭”已是计划的第五步,真正的“第四步”,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然完成。

“决战之前,通过精密而又复杂的操作,对方的头号谋士竟能再一次的将情况‘泄露’出去,使已经被逼入绝路的双方统帅,都再一次的‘自以为’完全知道了这计划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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