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息说出来，形容她的么？

可是在记忆里面，月息对着她，总是笑吟吟的。

唯有深春之时，舞剑之后，漫天桃花纷飞，她递上一壶酒，轻声浅笑。

“最振聋发聩的，其实不是这两句话。”

“还有其他的么？”柏凝问。

“恶扰苍生、卑掠天下。”

柏凝知道自己不应该有所期待，可是听见凌昭否认，还是不可避免地往好处想。

“她没说这话吗？”

“说了的。”

原来她如此痛恨自己。

那又如何做花前月下，作出浓情蜜意姿态呢？

柏凝想得出神。

现在，其余的事情都不紧要，唯有一件事——去清源宗。

花栖枝要去清源宗医治, 自己要去清源宗夺回尸体、仔细查探当初之事。

虽然她未曾提起过，可谁愿意不明不白地就死掉？

不知何时，明月前的乌云已经散去。

她伸出手，试图触碰明月。

却发觉明月高悬，远非自己所能及。

“嗯……具体的记不太清，但是有两句话，记得非常清楚。”

“哪两句？”

“我知道我知道！！”韩归眠兴奋起来，抢走凌昭的话头，主动回答柏凝。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如此这般的月息，怎么能够当着所有人，说她大奸大恶？

柏凝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的月亮。

“什么？”柏凝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哎呀，你好笨啊。简单来说，就是说柏凝此人之恶，扰得天下苍生动荡不安。其品性低劣，几近掠夺天下财富，乃大奸大恶之人！”

大奸大恶，这四个字，是形容她的么？

凌昭毫不留情，给柏凝的心重重一击。

“那……哪里不对？”

柏凝觉得自己的灵魂快要出窍 ，被黑水凝聚起来的形体，几乎快要淌成水，随着流水流去。

谁知这时候，凌昭摇了摇头，否定韩归眠的话。

“不是这两句。”

“不是么？我记错了吗？”韩归眠有些诧异：“不应该呀，其他人都是这么说的。”

第26章

“去清源宗。”

柏凝到最后, 只剩下这句话能说。

“屈辱献身多年，心存死志，每与之相处，恨不得生痰其肉，饮其血，化作厉鬼，扰得她夜夜不得安宁。”

听了这话，柏凝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是个笑话。

原来她的枕边人，是这么想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