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少年声音淡漠，此时听起来多了几分冰冷。

闻笙抬头，刚好能看到他锋利的下颌线。

小师弟在哪！？

这个时候他逃走了吗。

闻笙看着地上的血水，不再犹豫，朝前踏去。

有几岁的小孩、也有垂暮的老人。

这是虐杀！

天虚派不是修真界第一门派吗！？

大雨倾泻而下，两人在雨中，却将大雨隔在身外。

“我知道！”闻笙连忙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裴衍的面前，仰头看着他。

“修真界的人贪婪无厌，杀人夺宝，灭人满门。”

闻笙心脏猛然一跳，连忙抓住了裴衍的手。

雷雨天。

她也很讨厌。

闻笙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踌躇地拽紧了裴衍的袖子。

裴衍停下来，扭头，看着闻笙的眼睛。

“这是八岁生辰的后半天。”

来的真不是时候。

“唉。”闻笙嘴上唉声叹气，却是一刻也不敢停歇的赶往城主府。

哦。

闻笙觉得裴衍的心情不大好，于是开口试图转移话题。

“不必抱歉。”裴衍开口，心里有些烦躁。

他不喜欢眼前这人道歉。

他八岁的时候最需要安慰。

但现在…他不需要了。

强大的力量才足以支撑他复仇。

“脏的是那些…动手的人！”

闻笙安慰的时候，差点就把天虚派讲出来了。

好在她平日里说话结结巴巴，小师弟应当听不出来。

闻笙一愣，固执的从裴衍的怀里跳了出来。

她仰头，看着裴衍。

少年面色惨白，冷静淡漠到让人害怕。

她是师姐啊！

要抱，也是她把裴衍举高高才合适。

裴衍没回答，也没放下她。

还是青州。

浓雾散去，青州城三个字愈发清晰。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青州城连个人影都没有。

小师弟看起来…真的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

“我没事，能…能自己走。”闻笙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感觉怪怪的。

只是还没跨过尸体，腰上一紧，就被人抱了起来。

“小…师弟？”

气息太熟悉了，所以连九幽都没有拔。

闻笙脸色煞白。

城主府门口就是如此…那里边呢？

闻笙不敢想。

尸横遍野。

绕是闻笙见了，都胃中恶心。

城主府门口，到处都是残肢、躯体、人头。

“真令人厌恶！”

闻笙打断了裴衍的话，替裴衍圆了还未出口的谎话。

“我八岁那年……”

纤细的手指缠绕在他的手上，柔软冰冷，却让他血液沸腾。

裴衍手指颤动，说话的声音顿了顿。

“所以上次你打断我的时机…很好。”

裴衍声音落下，只听天空中“轰隆”一声。

雨点砸下，天雷震震。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于是裴衍向前走，也不看闻笙。

“这次不必，上次也不必。”

“抱歉啊小师弟…未经允许又进了你的识海。”

“你的识海里有魔气混入……”

得想办法找到它，除掉它。

裴衍垂眸，站在他面前的少女脸色惨白。

想来…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安慰。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小师弟，你…别难过。”

“不脏的。”

只是面无表情地跨过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半晌，才吐出一个字来。

“脏。”

血气蔓延。

闻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