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鸡了？”

一句话，将她拉回现实。

沸腾的人声，摆在面前却看不清的表情，落魄的自己，光鲜亮丽的初恋。

胡愚获才注意到，落在身上的雨点消失了。

男孩手上撑着一把天蓝色的伞，举在自己和她的头顶。

伞内部印着蓝天白云，明明天是阴的，乌云厚重的直逼头顶。

胡愚获没来由的烦闷，心底似乎堵了块棉花，说难受，不算，但呼吸已然不畅。

摸了摸极浅的裤包，她掏出打火机，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蠢货。”

这话是何文渊看着周桐说的。

她也不恼，提上自己的手提包起身，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胡愚获身上。

有些轻蔑，和以前一样。

“扫码。”

二人的手机对在一起，发出滴的一声，随即，是冷冰冰的机械音，告诉她到账两百。

那一瞬，何文渊的手，挤进了她的超短裤。

a17的灯泡，上周就坏了，但还能用，只是不亮堂。

早知道该叫邵青换掉，要不然，此刻她不用猜何文渊的表情。

不用猜的，何文渊在笑。

浑浊的双眼，一如学生时期的她。

只要用这双眼睛盯着别人，就会有人试图将她从泥地里捡起。

何文渊是，后来，他的弟弟文殊也是。

而且，有的是票子。

只有一瞬间的愣神，她便恢复如常，反身拉过门帘，坐到了何文渊身边。

对面还有个女人，周桐，她也认出来了。

“那是另外的价钱。”

胡愚获吸了一口烟，毫不避讳的对上何文渊的眼。

她好像什么都想了，好像什么也没想。

但她在这一方天地中，在这个人的手上，瞥见了广阔天色。

他当时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他，垂眸。

他说：“蠢货，你没带伞？”

何文渊开口，声线平平。

在嘈杂躁动的酒馆内，只消二字，就能将她拉回数年前夏日的大雨中。

那时，她蹲在树下，一旁的男孩踹了踹她的屁股。

“玩得愉快。”

周桐又笑了，鼻腔发出来的哼声，落在胡愚获的耳朵里。

对了，她也是知情的，对何文渊离开后的一切，完全知情的人。

她听到了。

她实在不想听到何文渊在这个时候笑。

“两百。”

思绪飘遥了，再次被何文渊拉回现实。

——“抠你逼，多少钱？”

胡愚获心底好像倏地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学生时期爱跟在何文渊身后的。

此刻见了胡愚获，周桐轻笑出声，手指上的美甲约莫有三厘米长，中指上有一颗厚厚的方钻，折射出盈盈的亮光，刺在她眼睛上。

“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