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了……

你在哪里？

女人强忍着才没在孩子面前哭出声，她摸摸儿子毛茸茸的脑袋，脸上扯出勉强又疏离的笑容。

＊

男孩看着匆匆跑进门，背靠着门像脱力般坐下的妈妈，赶忙跑过去。

“妈妈……”

“食堂。”

这次开口回答的是姜青蕊。

江武一愣，瞬间把笔放下。

旁边的江武瞬间竖起耳朵。

“师父，什么很好吃？”

徐恕眼眸微转，定定看向江武。

徐恕眉头越皱越紧，头痛欲裂，双手捂住脑袋，手就像十六年前那样颤得厉害。

他索性拿手拍向额角，拼命想忘掉那段绝望痛苦的回忆。

“妈，你为什么那么软弱……”

又梦见了。

徐恕擦去额角冷汗，无助地靠在床头架上，感受着神经一点点跳动，目光涣散地望着天花板。

那片白，像极了盖在母亲身上的布。

刚刚还笑着说只是有点累的妈妈此刻靠在门上，双手无力垂下，手里的匕首也随着掉落在地上。

鲜血从手腕汩汩涌出，在男孩深色瞳孔中蔓延。

“妈妈——”

“谢谢。”

姜青蕊专心查找资料准备完善知识，突然听到头顶传来这样一句话。

她抬眸看到来者，先是怔然，随后笑笑。

“妈妈没事，妈妈就是有点累了。”

她不想让孩子面对那些，不想让孩子看到这时候的自己。

男孩没法放心，想要低头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在拿着纸巾抬头递向妈妈的那一刻，看到眼前满是血红。

女人抬头，煞白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妈妈没事吧？”男孩担忧地抬手摸摸妈妈的脸，却意外摸到一抹潮湿。

女人看着和丈夫越发相像的儿子，眼中的水雾险些决堤。

食堂啊……味道中规中矩，师父又不是没吃过食堂，怎么突然觉得食堂很好吃？

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隐藏菜？

江武想不明白。

江武抿住嘴唇，稍稍缩缩脖子。

“午饭。”

江武再次来了精神：“师父你中午去哪吃的？哪家餐馆？我记下来下次去……”

“妈……”

徐恕伸出手，怎么也够不到，就这样茫然举着胳膊，酸痛渐渐唤回他的理智。

像当初一样，他没能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没能抓回母亲的命。

徐恕猛地睁开眼，秒针走动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

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他紧闭双眼，捂着额头坐起来。

“吃完了？”

徐恕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点头。

“很好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