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房间灯亮了,雪白的光几乎要晃瞎余其的脸,而他还算白皙的肌肤上,遍是青紫的淤痕。
余其适应了光线,也不敢检视身上的伤,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跪着,头离余谓的鞋很近。
他觉得自己应该舔一舔鞋尖,尽管它刚才给自己带来了足够尖锐的痛苦。
踢人当然没有拳头过瘾,余谓又粗暴地抓着余其的肩膀把他拎起来,再用拳头把他打趴下,然后使劲踹。
一时间空荡的房间里只有拳脚到肉的声音,和余其低哑、压抑的呻吟。
如是反复着,余谓打得很重,余其很快尝到了咽喉中涌出来的血腥气,因为嗓子干,就尤其浓烈。
“爸爸!”他高声地喊道。
余谓揭了布,没有开灯,好在床帘能微微透入室外的光,余其在黑暗中贪婪地盯着余谓,眼泪几乎要从脸上滚下来。
接下来就是耳光落在他脸上,拳头打在他肩上,把蜷缩了半天身子虚乏的他揍倒在地上。
胡思乱想的时间过得很慢,但某一个时刻,余其还是感到了渴,继而是饥饿,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开始冷,而且浑身肌肉关节酸痛。
可能到晚上了,他想。
被禁锢并剥夺了黑暗的感觉开始变得难捱,而且太静了,太静了,房间没有一点声响。
他有些犹豫,就听见余谓在他头上冷冰冰地说:“去洗澡。”
打成内伤不至于,但他肯定不能再挨了,余谓下手没有一点分寸,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到打在了哪里。
他不敢抗拒,只低声地喊:“爸爸。”
不可思议,余谓居然停手了。
然后是照着小肚子的一脚。
这是单方面的暴力发泄、殴打,是轻易的支配与掌控。
“唔!唔!”余其呻吟了两声,不敢再喊,只拼命蜷缩着身子护住头脸和胸腹,任余谓坚硬的鞋尖鞋底踹在他脊背上和腿上。
余谓要驯服他,余其意识到。
他竟然感到了一点轻松,于是除了余谓就什么都不想了,尽管想着余谓也无法抵御冷到骨头里的寂寞。
听到门开的声音之时,余其几乎是立刻弹了起来,贴在笼子上拽得铁链哗哗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