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是屋子里很暗,像是牢狱,但是又干净整洁些,里面传来一些模糊的声音,痛苦不堪,似在遭受极刑。
刑房,这是程锦之当时想到的,他紧紧抓着谢子钦的衣襟,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多想他能就此停下脚步。
的的确确就是刑房,不过是另类的,不血腥却足够淫邪的刑房。
“说了要罚的,走吧,朕带小锦之去瞧瞧。”
语气像是例行公事,但这也绝对是最温和的公事语调。
程锦之不想去,他大着胆子说:“我、我腰疼,不能去。”
但是这次他真的生气了。
“长懿……”程锦之跌跌撞撞地从床上下来,只随便捡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就追了出去,“长懿,不要……不要走。”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追到门口却已经看不到人影,外面夜色浓深,星华灿灿,良胥将他拦下。
他好像神智还是清醒的,似乎在震惊着听到的话,谢子钦其实并不寄希望于这么一句话就把人点醒,看到程锦之这样的反应不免有些诧异。
看来,程锦之自己对周子钦的感情,也并不是他想的那般深重。
对周子佩感觉其实只是朦胧模糊的,程锦之一直被困在里面,本来他自己也看不清,只是现在听谢子钦这样一说,他便不由自主地选择去相信他,一旦信了,周子佩所建立的围城便破了。
很快,新的木马来了,很干净的,上头直直地立着一个突兀的玉势,青玉质地,并不温润,倒是有些狰狞的粗长。
“小锦之是和别人不同的。”谢子钦拉着程锦之走过去,程锦之不敢看,他就拉着程锦之的手去摸,不许他逃离,硬生生地把他的手放在冰冷的玉石上,“这是和山玉,万金难求毫厘,亦有药玉滋养之效。”
这是接下来要落到自己身上的刑,程锦之毛骨悚然,等到那个被折磨得站都站不稳女人被带了出去,谢子钦要把程锦之放下来,但是程锦之却紧紧地抱着谢子钦的脖子不肯从他身上下来,只不断摇头说“不要”。
“说好的要受罚,小锦之这样不配合,是想让朕生你的气吗?”
从昨夜开始,一切就已经变了,谢子钦不会再听他求饶,也不会再随便听他说两句就心软了,他是真的要罚他的,所以就算是程锦之不愿意,谢子钦也没有打算把人放过。
这样,谢子钦才开始逼问,问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问他们宫外的事情,程锦之受不住便全都一一道出,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说谎。
却不知道,谢子钦问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你知不知朕有多疼,你不知道吗,你这没有心肝的小东西。”或许程锦之一直都觉得委屈,但是一直以来心疼的那个人都是他。
谢子钦抱着程锦之观刑。
那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衣衫还算完整,只是身下受着折磨。
她的双手被墙上下来的铁链吊着,无处施力,整个人骑在一只摇晃的木马上,那木马底下不是平整的,做出一个弧度,随着她竭力挣扎的动作不断动摇,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像是重锤击到程锦之的心底去。
谢子钦将人上上下下地端详了一番,想到昨夜的事,似乎动容了,程锦之一直看着,但不等他高兴,谢子钦又说:“实在疼了,那朕抱小锦之过去,这事不能耍赖。”
不想叫谢子钦发现自己在撒谎,程锦之当真是被谢子钦抱过去的。
*
“夜深了,小公子进去休息吧。”
“长懿呢?”程锦之有些恍惚,扶着门框看着外头,眼里都是湿漉漉的水汽,低低喃喃,“是我错了,长懿……你不要罚我。”
到后半夜程锦之才勉强睡过去,又一睁开眼,谢子钦就在面前,衣冠整齐到不近人情。
就在程锦之出神的时候,最后,谢子钦说:“朕也有错,真是太宠你了,才把你给宠坏了。”
谢子钦似乎没有尽兴,但也没有继续,第一次就这样冷冷淡淡地撤身走了,他一走,寝殿便空了,他一走,程锦之越加怕了。
原来他也开始害怕谢子钦不再如从前一样宠惯他,原来恃宠生骄都是在骨子里潜意识的东西,所以他才那么大胆——他在谢子钦面前,也不完全就是胆小,或许因为他心底也知道,谢子钦并不会把他怎样,他对他那么好。
不敢再惹谢子钦生气,程锦之只好下来,却还是抬着头用小小的声音害怕道:“会流血的……”
谢子钦这才看到木马上那粗狞的阳具上还沾着血迹,有些不高兴地皱眉,不动声色地往负责监刑的老太监那边瞥了一眼,对方立马心里一沉,还没想出补救的法子来,谢子钦已经率先开口了:“还把这腌臜东西搬出去,留着吓人么?换一个来。”
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老太监赶紧去办了,谢子钦这才去看程锦之,说:“没事,不会流血的,朕在这里看着不会叫小锦之受伤的。”
看着身下的人,谢子钦说:“你以为他对你好,其实你根本不了解他,你知道的他只是他想要看到的假象。”
“周子佩的城府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看来他对你的好,其实只是为了利用你而已,如果密函的事情没有败露,他还会利用你更多。”
两人面对这面,谢子钦从他的身体里退出来,大张着双腿的程锦之没有动,身体有些僵硬,嫩红的小花里头缓缓流出白色的浊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