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睡吧。”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撇了撇嘴,闭上眼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赵之杭已经离开了。她的“报酬”,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桌面上,里面是整整齐齐两千元,旁边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还有几样水果。
自从他来了,霉味起球的旧被子换成了簇新膨软的羽绒被,记忆棉枕芯的新枕头。
她摸着新的床上用品上的布标,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赵之杭对她真的很好,甚至从付出和回报的角度上,似乎对他不太公平,孙离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些物理,化学,的公式定理,在她手里就是一个个艰涩的音符,单调的,乏味的,凑着不成曲调乐段。为什么在赵之杭手中,就是流畅优美的音节。
她不够努力吗?她已经不知道还要怎么努力了。
平躺过来,昏暗的出租屋的房顶在眼前,斑斑点点,明暗不一,那是老楼的顶楼下了雨渗水长出的霉斑。
孙离攥着信封,歪了歪头。
赵之杭对她不可谓不好,在床上算得上温柔体贴,连这种最尴尬和生硬的环节都被他处理得流畅自然。
他是一把梯子,救她脱离穷困潦倒的泥潭,甚至通向一个离她很远的生活,像他手机里,他家明亮的大飘窗的照片,又像那一床羽绒被,轻得像一个轻飘飘的梦。
赵之杭又翻了一个身,把她搂进了怀里,他身上飘出舒肤佳香皂的味道。
孙离僵了僵,然后听到他嘟囔。
最最最廉价的电热水器,原本乳白色的淋浴喷头老化成一种古旧的黄。
厨房是排风扇,十年前的电磁炉,石制的老灶台。
在赵之杭来她这儿之前,她的枕头可怜巴巴的瘪了半个,半个枕套空荡荡的,显示出她生活的捉襟见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