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知道这是烂好人的性格，甚至有点圣母心。可是此时此刻他真的不能恶狠狠地面对顾先生。他更加唾弃了自己几分，可东北汉子的莽撞，以及他对这种温柔又残酷的对待的痴迷，让他把不合理处暂时抛到脑后。只管眼前事，不虑身后情。

他搂紧了自己面前的男人，仿佛拥抱了他的整个世界。

只要紧跟这个男人，说不定就会获得幸福。管司业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样的想法。他进而把下巴凑近了顾先生的肩膀，在顾先生的耳边喁喁私语，“爹爹，快让我愉快起来吧。”

而对眼前这个男人，他本来抱着从未有的复杂感情。原来世上的不是非好即坏，评价一个人的标准是多么繁复。

在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世之后，明明知道他是伤害自己的加害者，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原主身体的影响，他莫名地对这个男人存着一丝不忍，不忍心把他当做摧毁自己的凶手。即使他把自己当做手下的小倌，可是他总觉他不会伤害自己，总是为他辩解：顾先生是身不由己。

这是为什么，管司业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心疼，可能是因为他是那么道貌岸然，那么像一个谪仙。他明明可以过上更好的人生，却遭此大祸，雌伏人下。他没轻易地放弃自己，却还坚强地隐忍至此，到达今天的地位。

他不是好人，可是他却那么光芒四射。管司业心底总觉得他本质不是个坏人，甚至有些怜惜他。可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可恶。可是他隐秘的欲望却期盼着他狠狠地对待自己。

管司业突然明白了，那些迷恋浪子渣男的女人，和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相像。大家都因为男人的闪光，迷失了方向，心底的那一丝善良被无限放大。一切小小的恶行，似乎都能被原谅和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