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真的是——”他松开揪着邵捷衣服的手,背靠门框,轻轻喘着气,“你觉得麻烦的话,不用管我了。帮我打个电话,通知一下队长或者沈盈……”说罢,他又咬牙切齿地补充道:“谢谢!”
邵捷翻了翻手机:“你的队友今天正好去参加某个朋友的生日聚会,可能来不及赶来公司。”
他咬了咬嘴唇,哑声道:“知道了,不必麻烦你,我自己解决。”
他心里有一百万个“卧槽”想骂出口。
一方面,准备期的忙碌让他几乎遗忘了分化这件事情;另一方面,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分化成一个omega。因此,现在的他身上完全没有携带抑制剂,更别说——抑制剂对于现在的他,可能根本就不管用。
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你……有带抑制剂吗?”
邵捷推开他的肩膀,两个人距离分开了些:“你现在在发情期,你不知道吗?”
发情期……
那他不就是……omega?
他抬头看向邵捷,对方面色如常,只是少了每次见面打招呼时的笑意。
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邵捷,你、你……这是喝酒了吗?”他语无伦次地问道。
“够了,够多了……”
邵捷笑了笑,轻轻舔了一下他后颈处的、深深的牙印,贴着他的颈侧,声音很轻很轻:“我不怎么讨厌你……”
可后面的话,他却有些听不清了。
话音未落,邵捷已经咬破他的腺体。
霸道的、烈酒味道的信息素被强制性地注入进他的腺体里。
体内那股乱序的苦橙花味的火焰逐渐沉静了下来,而他身体越来越多地积满了属于邵捷的、讨人厌的白龙舌兰酒的味道。
邵捷笑了笑,伸手将门边的开关关上,半蹲了下来,只留下走廊那了一排苍白的、微弱的灯光。
黑暗中,对方染回黑色的发丝似乎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月光,浅棕色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让他有种即将被野兽捕猎的错觉。对方精致高挺的鼻梁贴着他的脸颊、他的耳朵、他的后颈,小巧的鼻尖划过肌肤的时有点儿痒,像是被羽毛做成的笔描画上了一串复杂的符号。
邵捷也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着话,一如既往的懒散语调。
他有些难耐,因为对方的长篇大论,也因为自己身体里不断乱窜的火。
“所以?”
“所以,目前的最优解是——”邵捷垂眼,浓密的眼睫像颤抖的蝴蝶翅膀,又轻声继续道,“我可以给你一个临时标记,看在我们同队情谊的份上。”
对方似乎意外于他会出来,下意识掩着鼻子后撤一步。
可开门这个动作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让他不受控制地扑了对方一个满怀。
邵捷身上霎时多了些刚酿制不久的烈酒的气味,冰块放入盛着烈酒的高脚杯里,溢出的酒液落在他的指尖。
“ryan,你要怎么解决?”邵捷的眉头锁得更深,“发情期的omega,现在走出这个门,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邵捷话音刚落,原本若有似无的、属于白龙舌兰的烈酒的辛辣味愈发浓烈了。这味道是从邵捷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而距离邵捷极近的他只觉着好像浸泡在酒池里,让他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感觉空虚,只想靠邵捷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意味着,我只是用了一点alpha的信息素,你就已经走不动路了,”邵捷眼神里的情绪晦暗不明,“你可以承担这样的后果吗?”
“当然没有,”邵捷皱眉,微微低着头看他,“你……今天刚分化?”
他揪着邵捷的衣袖:“我他妈也不知道啊!”
“现在快十二点,公司楼下的便利店十点半就关门,距离最近的售卖抑制剂的超市或者药店在两公里外。另外,我今天没有开车来公司,这个时间打车也要很长时间,来回四公里,最快也需要半个小时以上。你确定你可以等到那个时候吗?”
what the fuck!
这他妈,一切都乱套了吧?
在凌乱的记忆中,他突然想起了那位颇像他中学班主任的医生的嘱咐——“可能,我是说有可能,连抑制剂都不太管用。”
“你说呢?”邵捷的双手松松地环住他的腰,似笑非笑,“这是alpha的信息素,你闻不出来吗?”
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从他大脑里一闪而过,却因为思维过于混乱,死活也想不起来。
“什么意思?”
——是的,他今天宣布,白龙舌兰荣获他最讨厌的酒中的no.1。
可他的身体却剧烈颤抖着,更加不受控制地、紧紧地拥抱着这个给予他信息素的男人。
像一对紧密不可分开的恋人。
“讨厌我也没用,毕竟现在,你只能靠我了。ryan,你说是吗?”
他感觉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攀上了对方的肩膀。出乎意料的是,邵捷的肩膀不像想象中那么瘦削,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紧绷着的手臂肌肉。
他听见自己自暴自弃地说:“是啊,都怪我倒霉——唔……你不要突然……”
他不愿意让对方听出自己的承受力已经快达到极限,只是压低了声音,说:“邵捷,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都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真的——”
那种难耐的感觉迟迟得不到满足,变得更加剧烈,像海啸一般,几乎要令他全军覆没。他一时支撑不住,半跪在了地上。
“真的很让人讨厌……”
冰冰凉凉的,好像快在他的身上融化了。
作为半个酒鬼,他一下就闻出来——是白龙舌兰的气味。
他对自己的失礼感到窘迫,但微醺的感觉令他有点迷醉,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不、不好意思,但我有点控制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