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衣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突然似有所感的抬头望向了窗外,刺眼阳光下窗外站着一个衣着雍丽的年轻姑娘,姿色不算是太上乘,但眉眼间的坦然气势让他有些不舒服。
温白衣轻轻挑了下眉尖,从榻上慵懒起身以表诚意,丝毫不觉得自己此时散漫的样子有些失态,他淡定的看了那人一眼,点头轻笑,“燕安王妃好。”
“你认识我?”倚漫昏暗不明的眸色将面前这个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涂了丹蔻的精致指尖摁在了窗棂上,“王爷将你带回是有何意?娶你这个男人做侧妃。”
温白衣拿起来看了一眼封面随手翻了翻,是战国策。
像是赫连缺看的书。
温白衣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半靠在那张小榻上,长发因为不出屋也没有束,顺滑落在瘦削的脸颊处,温白衣将垂下来的发丝拢到耳后露出了精致的侧脸,有些拖地的黑色长袖袍因为动作垂下了小榻,温白衣神色慵懒照着阳光从赫连缺做过标记的那一页看起。
温白衣疑惑的看了她们一眼,拿起茶盏抿了口热茶,轻咳一声放下了,嘴有点痛。
温白衣动作一顿舔了下自己唇瓣,他昨夜被赫连缺压着睡觉,断断续续的好像真的吻了一整晚。
“你们先下去吧。”温白衣撑着下颚挡住了自己微痛的嘴唇,耳垂有些热。
“啧。”赫连缺叹气干脆阖眼不看温白衣了,也不知道是这人真想的少还是故意让他心里泛堵。
赫连缺被温白衣主动献吻亲的舒畅,此刻真有了些困意,他抬臂揽过温白衣还没迈出去的身体让他坐在自己身上,眯着眼问他,“我昨晚好像落了块玉佩,你见了吗?”
“见了,一块暖玉?”温白衣坐在赫连缺身上用扇子打上面垂落的玉珠,垂眸问他。
“对。”赫连缺声音随着困意越发的低沉,朦胧中说话都带着些诱哄,但却没急着要,“嗯,别丢了,宝贝。”
“我睡一天了不陪你了,出去走走总行吧。”温白衣说完便从床里面跨了出来,刚像绕过赫连缺下床时突然被握住脚腕一扯,整个人跌在了赫连缺身上。
温白衣脸色白了一瞬转而又开始发热,他挣了挣握住自己脚踝的手掌有些不满,“你先松手让我换个姿势,我下面疼....”
赫连缺赶忙收回了手,一脸不悦的撑着面子瞪他。
“......”赫连缺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父亲。
“那回去了就不想本王?”赫连缺又问。
温白衣思索了一会,还是说:“试试就知道想不想了....”
“一天不见会让你这么主动么?那如果几天不见你会不会主动坐本王怀里求爱?”赫连缺说道。
“王爷可以试试。”温白衣说这话时指尖轻捏着赫连缺耳垂,故意撩动着赫连缺。
“那本王送你回家几天?”赫连缺笑着问。
赫连缺笑着看温白衣,凑过去就这么抱着吻他,温白衣被捉住嘴唇和人缠绵在了一起,“王爷。”
温白衣从赫连缺怀里下来,赤脚踩着床边放着的檀木脚垫仰头还在和人接着吻,然后抱着赫连缺后背的手臂一紧和人倒在了床上。
赫连缺由着温白衣的动作倒在床上后一个翻身便和人一起上了榻然后还把人圈在了底下。
“那奴婢伺候公子净面洗漱吧。”说完房间门便被打开了,温白衣眯了下眼看见几个身穿统一玫红衣裙的婢女端着手中物进来了。
温白衣漱完口缓过了些精神,他看着后面几位侍女摆到桌面上的食物才想起来似的问她们,“燕安王呢?”
“王爷今早去皇宫上朝了,再过片刻便会回来。”一位看起来气质较沉稳的婢女答道,“王爷临走时让奴婢转达公子让您起床后吃些东西,觉得无聊可以坐在王府花园等王爷。”
“你陪我么?”温白衣说话间扫了一眼赫连缺身上换下的便服和他这套黑袍款式很像。
温白衣默默笑了,这人挺无聊的。
“行。”赫连缺将笔放到笔托上,侧身过来俯下看了一会温白衣,“你躺着的样子真是好看。”
至于谢倚漫会不会因此和赫连缺翻脸那不是他要考虑的,赫连缺敢明目张胆的玩肯定是有底气。
反正王府他是要走的,玩的时候温腻软语,结束的时候干净利落是温白衣喜欢的方式。
温白衣今日被阳光温暖的舒服,身体发泄过情欲也比较轻松,整个人眉眼都含着轻松,一阖眼就能进入梦乡。
温白衣也觉得这词怪别扭的,但他沉默了一瞬后还是点了点头,神色间也没有面对正宫质问的愧疚。
他和赫连缺算是你情我愿发生的关系,赫连缺若不主动招惹他,他也不会来王府,赫连缺不愿谁也逼不了他,他若愿意自己还能反抗么?
他为什么要为了那所谓的清白惹了燕安王不快,死和听话,他选后者。
“他在家里会放松?你在暗示本妃什么?”倚漫脸色因为温白衣这句话明显不太好看了。
“嗯?”温白衣淡淡疑惑了一声,走过去将玉佩递给了燕安王妃,口中说道:“既是燕安王的贴身之物还是王妃亲自来保管比较好,我一个外人碰了这东西总是不太好的。”
倚漫眯眼看着走过来的温白衣,心里暗自将人又打量了一番,民间传这男人美若谪仙倒是不假。
谢老丞相没了办法这才顺了女儿的意去找陛下商量。
谢老丞相是文人,心里本就不太看好赫连缺这样只知暴力镇压的莽夫,赫连缺虽出身皇家但是母妃并不受宠,从小没培养出什么雅致的礼仪,此后更是长年和边疆汉子混在一起,他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嫁过去受了委屈。
想到此,温白衣觉得自己挺理解谢老丞相的,毕竟赫连缺的那股猛劲让他一个男人都有些害怕,不过赫连缺大概对姑娘是会克制温柔的,把憋着的劲全发泄在了他身上。
翌日温白衣醒来时发现身边空空如也,他慢吞吞的起身,坐直后压到痛楚嘶了一声,床边放着一套叠好干净的黑色衣衫,温白衣拎起来看了看,原本以为是赫连缺放在这里让他暂时穿着的衣服,可这套衣服好像是他的尺寸。
温白衣穿上了一套崭新顺滑的黑袍,暗黑的衣袍更是衬得他面如冠玉,肤白如玉,连身形都显得弱不禁风了些。
因为衬得太白所以平白生出了几分漂亮的病态感。
谢倚漫乃是当今朝廷丞相之女,从小备受宠爱,优享尊荣,琴棋书画诗酒花不说样样精通,却也可以信手捏来,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一看便是大家闺秀。
听闻这位丞相手中宝,谢倚漫小姐从小便恪守礼教从未做过越矩一事,唯一的一次便是出府时见到了当时正打破边疆战事凯旋而归的燕安王,赫连缺。
看着坐在听雪马背上高大俊秀的男人,一眼便沦陷生了爱慕,家里给她搭的一切姻缘线全都被她亲手剪短了,说什么也要嫁给赫连缺。
看了几页温白衣失了耐性,一手撑着额头卧在小榻上乱翻着案上的书,既然赫连缺肯放心把他自己留在这间房里便证明了这里没什么私密信息,因此温白衣也没什么顾虑,自己和自己玩的挺和谐。
书案上那本挥洒着俊秀笔墨的战国策三个字突然被一片阴影覆盖,温白衣淡淡侧目扫了眼书籍慵懒的捏了捏手里握着的一块玉佩,指尖轻敲玉面发出轻铛响的声音。
玉质细腻温热,是块上等的暖玉打造的,温白衣挺喜欢。
等人全部下去后温白衣在室内找了个铜镜看了一眼,他的唇肿的很明显,甚至嘴角还有些破皮。
温白衣吃东西也不舒服,了了应付了一下起身打开了房间里的窗户让阳光照了进来,温白衣伸了下腰眉眼疏开,迎着阳光唇边带起了笑,周身都有些轻松。
他缓缓踱步到窗边的书案前坐到后面小榻上看到了上面看到一半做了标记的书籍。
“......”他等他干什么。
温白衣慢吞吞的摸了下耳垂应了,抬头时发现满屋奴婢都垂着眼不敢抬头,脸色还有些不大自然。
这不像是看到他容貌后的反应,毕竟这种神情他见多了。
“.....丢不了,我给你王妃了。”温白衣坦白道。
“?”赫连缺强撑着睁开眼,因为这一句话想问的有点多,但他又因为搂着温白衣困意很浓,只问了一句,“你给她做什么?”
温白衣顺毛解释道:“丈夫掉落的重要玉佩交给你妻子保管不是很正常的吗,我碰巧看见从窗外路过的燕安王妃就直接交给她了。”
温白衣顺势下了床拿过赫连缺放在一旁的折扇看了看,见这人没拒绝的势头直接拿起来站起身想走,“出去了,我不会跑的,你睡吧。”
说完还弯腰在赫连缺唇上亲了一会,然后打开扇面遮住了自己被吻的红肿的唇。
他现在还不能直接跑回去,他如今身上痕迹挺明显的,嘴上更不用提了,若是温独一看见他这幅样子费心费体力的还是他,还不如瞒着温独一这件事。
“.....闭嘴。”赫连缺脸色不善,翻身从温白衣身上下来,背着他睡觉怎么也不理他了。
温白衣挑眉想笑,撑着手臂从赫连缺身后坐起身凑过去看他,“现在就睡了?”
赫连缺不理他。
“....行。”温白衣收回手抬眼等着赫连缺下文。
赫连缺看见这眼神被气笑了,“想都别想,在王府哪里亏待本王的宝贝了这么想迫切回家?”
“想儿子。”温白衣如是说。
“想你好久了,快日落才看见你。”温白衣内心不知真假,但神色语气做的十足十的真。
赫连缺一压温白衣身体就自动起火,他也不避讳自己的反应压着人乱蹭舒缓欲望,眸色紧盯着身下说想自己的男人,眼神很温柔。
“今晚给我讲故事。”温白衣轻声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些恃宠而骄的意味,有些任性。
“抱紧我。”赫连缺咬了下温白衣鼻尖。
温白衣抵他,会意的将手臂缠上了赫连缺脖颈,双腿绕上了他的腰,下一秒被直接被人从榻上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温白衣见赫连缺走到床边迟迟不松手催了他一声。
再醒来后温白衣没有一点困意疲倦,他睡得挺舒服直接就睁开眼醒了,动了动身体才发现外面榻上坐着一个人,把他的脚挡进了身体和小榻中间坐在他身前俯案不知道再做什么。
温白衣伸出被挤着的一只赤脚踹了踹赫连缺后腰,然后不老实的绕着他后背将脚搭在了赫连缺肩头。
赫连缺没有回头直接大手圈住温白衣纤细的脚踝将他的脚从肩膀上拿下来握在了手里,低沉的声线透露出让人沉溺的温柔,“有些凉,回床上睡?”
倚漫虽知道真相但亲眼质问后得到答案还是忍不住脸色不悦,她扫了眼温白衣明显殷红的双唇像是不肯再看一般甩袖走了。
温白衣见人走了什么表情也没有,自顾自又躺回了身后那个小榻阖眼养神,像是从来没见过谁一般。
只要谢倚漫不因为这事威胁到他性命,那他什么都可以当做听不见,没见过。
不过这男人一口一个燕安王妃,燕安王,外人,倒是让倚漫原本听闻这件事的怒意有些发泄不出来,要不是她的贴身丫鬟告诉她连动静都听到了,她今日都要信这个男人的话了。
倚漫接过玉佩轻扫了一眼温白衣,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原本丈夫背着她偷腥的怒气看见这人满不在意的神情后突然有些卡壳,她只问了一句,“你和王爷可是已发生过...夫妻之实?”
话说到一半倚漫觉得有些不妥,但她一时想不出来别的隐晦词。
温白衣默默叹气回答道,“王妃误会了,我与燕安王并无情爱。”
倚漫目光扫到温白衣手中握着的玉佩,也不回答,只说:“那是王爷长年戴在身上的一块玉,上马去边疆也会戴着。”
“大概是走的匆忙落下了吧,毕竟人在家会放松一些,一放松偶尔忘了也是正常。”温白衣好似根本没有和赫连缺发生过什么让人面红耳赤的情事,此时和燕安王妃说起话来像是在谈论什么朋友。
温白衣动作缓慢,穿上整套衣衫用了得两盏茶的时间,从床上下来走到外室浑身酸软的喘重气,最后直接坐在了矮凳上。
门外人似乎听见了里屋的动静恭敬的轻敲了几下门,“温公子,您是起身了吗?”
温白衣看看茶壶里凉掉的冷茶淡淡应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