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我…没什么…亲人了…我孙女，蒋琳娜…如果你…们碰到……”

苍老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沉重的喘气声，老人再次抬起头，本来充满和蔼的双眸一片灰白，只剩猩红的杀戮。

周围的人不忍地闭上眼，这是他们对这位老先生最后的尊重。

这也是他毫不犹豫地推开即将被杨显咬上的年轻人，自己无可避免却也心甘情愿被咬的原因。

蒋医生安静地闭上了眼，见顾懿迟迟没有开口，有些无奈：

“你在等我变成丧尸都那一刻吗？”

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顾懿想好好提用的蒋平，蒋医生。

在顾懿的打算里，无论蒋老医生有没有参加他们的训练，他都会提供足够的物资给他，因为在他脑子里的医学知识，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用。

可是现在…

他们下来也有一个小时了，足够一个被感染的人转化成丧尸。

但不知道自然死去的人会花费多少时间，也不知道杨显具体是什么时候死的，要是在他们把尸体运出去的时候变异，那搬运的人多半会被咬。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两人不打算再对四层进行勘探，直接回了五层。

顾懿拿刀的手迟疑了一瞬，时亦昭已经为他出手了，手起刀落，圆滚滚的头“砰”地落地，在看他毫无任何波澜的表情，仿佛他砍得只是一个西瓜一样。

“你们处理一下吧。”

顾懿握着刀，嘴抿成了一条直线，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对这位老医生很看重，但也绝对不会允许他变成威胁。

“起码，您现在还是人类。”

老人欣慰地垂下头，用着自己仅剩的意识，艰难地说道：

蒋医生的皮肤开始泛起青色，本来清明的瞳孔也逐渐蒙上了一层灰膜，他抬起头，看向顾懿，勉强地笑道：

“你回来了啊，正好，这里的孩子都有点下不了手……”

他已经活了够长的时间，对生死这种事也看淡了许多，眼前的这群洋溢着朝气和力量的年轻人们，才会是人类的未来。

但最糟糕的事还是发生了，五层的楼道里，躺着杨显人首分离的尸体，通体乌黑的皮肤和若隐若现的紫黑色经脉，无疑不说明已经丧尸化了。

搬运尸体的人心有余悸地瘫坐在一边，似乎对已经逝去的人还能变成丧尸这件事非常不可思议。

但糟糕的不至于此，顾懿看着面色苍白，独自坐在楼梯上的老人，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手臂上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