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里，有怨恨，有崩溃，但更多的，是绝望。

他们最后的眼神一直以来都是孙宁的心魔，哪怕过了几个月，他依旧走不出阴影。

就连同样是幸存者，在听了他的心事后，都不免骂他自私，为自己的命害死了这么多人。

“孙宁…”

顾懿听了男人的名字，没多说话，只是转身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评价了一句：

“干得不错。”

“说起来，这门是谁放下来的？”

没人回答，直到一个人迟疑地举起手，小声道：

“是我…”

莫小希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时亦昭在哪，顾懿眼睛都没抬一下，语气平静：

“还没醒，让他多睡会。”

洗脸清醒回来的人：

外面还灰蒙蒙的，像是有一层白纱遮着，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新生的太阳在天际升起，染红了血一样的天。

顾懿伸着懒腰起床，大概是动静有点大，引得时亦昭迷迷糊糊地哼哼了两句，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虽然不排斥，但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躺了个人，顾懿还是有些不习惯。在这之前，毕竟在以前，连他的未婚妻都没和他在一张床上睡过。

顾懿，是第一个说他干得不错的人。

“可是，那个时候还有好多普通人还在对面，他们都死了啊！”

孙宁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宅文化者，丧尸题材的游戏和电影他玩过不少，所以在丧尸爆发的那天，看到变异后四处撕咬人们后，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毫不犹豫地选择往食物最多的五楼跑，但丧尸却跟着逃亡的人群追上了五楼。

他知道这座商场配有消防卷帘门，在丧尸即将逼近的时候，他也果断选择拉下卷帘门，但是在拉下卷帘门的时候，还有很多没有被咬的普通人在门的那一边。

顾懿回头看向走在队伍最后面举手的人，戴着眼镜，头发有些长，穿着不太合身的白衬衫，整个人有些邋遢。

他低着头，没有抬眼看顾懿，身子像是在害怕一样地微微颤抖。

“你叫什么名字？”

“……”

这人还有两套标准呢。

顾懿没惯着他们，发了武器和防止被丧尸咬的纸板护腕后，领着人往消防帘去了。

收拾完自己后，顾懿就直接推门出去了，现在连清晨的空气中都夹杂着难以散去的血腥味，人们都有些麻木了，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

林淑几人已经在大厅里等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到达了大厅报到，不少人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但顾懿对他们可没有这么宽容，直接让人去洗把冷水脸清醒清醒。

“嗯？时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