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柏没有听到他的低喃声,问道,“丹阳郡主如何了?”
“死了。”
他幽幽的转过了头,阴邪的面容上带着恶劣的笑。
陆斐柏是亲眼看着他一步步从冷宫废皇子走到东宫太子的位置上的。
当初那个纯真无邪的人,终究是变成了如今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他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当初在北齐时候的事迹,禁不住笑了笑。
“景止,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听到他的话,惨白着脸的陆斐柏吃力的往后一仰,闭上了眸子,仿佛是在回想些什么。
“十二岁那年,我拖着病体去了北齐,被你救下,这一晃,九年了。”
谢北寒慵懒的走到了窗边,推开窗户,一跃坐在了窗台上,嗤笑出声。
“萧驰湛的女人,你觉得我会动心?”
听到他的话,陆斐柏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病态。
谢北寒敛眉,坐在了一旁的圆凳上,“你睡吧,我给你守着。”凤眠的穿到疯批奸臣黑化后他一心要杀我
“你就别瞎操那么多心了,安心养你的病。”
陆斐柏就着他的手喝,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干裂苍白的唇变的有了几分水泽。
谢北寒道,“也不知道那小丫头的药管不管用。”
他阴邪的笑在屋内显得格外的诡异。
陆斐柏闻言,脸上没有变化,“如今的北齐,无人能制衡你了。”
可他终究是看不到他登上大位的日子了。
陆斐柏险些被他的粗鲁呛到。
他喝了药后,虚弱的靠在床边,猛咳了几下。
谢北寒扔了瓷瓶,懒懒道,“她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不过是那老皇帝的走狗罢了,也敢逼本宫,摄政王那老头子的皮啊,被我亲自割了下来,做成了面具。”
“熊熊的烈火烧光了整个王府,那悦耳的惨叫声响彻了京都的天空,老皇帝大半夜就吓晕在贵妃的榻上了。”
“啧,真是窝囊啊。”
那也算是他灰暗人生的一道光吧。
没有家族算计,没有暗箭刀光,有北寒的帮助,他只需要躲藏在他身后出谋划策。
“她那么明媚有趣,会让那个冰冷的东宫变的有活力吧。”
整整二十一年,他被这病痛折磨了二十一年了。
早点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是啊,九年了,往后要是没有你,还真是无聊呢。”谢北寒自嘲勾唇,“景止啊,那东宫,实在太冷了。”
他猛咳了几声,警告道,“你要是玩,就离她远点。”
谢北寒没说话,幽幽的看着外头的月亮。
凄凉的冷月孤悬在苍穹之上,清冷的银灰照映着窗边的几株青竹,微弱的光洒在那一身紫袍的男人身上,他阴邪的面容忽明忽暗。
“我的腹部疼痛缓解了不少,想来那药应该是管用的。”
自从越来越严重后,他每晚都被病痛折磨的睡不着,可今日喝下那药后,没过多久,就感觉浑身舒服了不少。
“这霜疾本就是世间的疑难杂症,连师父都没有半分法子,能活几日算几日吧。”
“北寒,我的身体不行了,你不用在这儿陪我了,北齐边患,你早些回去吧。”
在这儿陪着他白白浪费了半个多月时间了,将死之人,添的麻烦太多了。
谢北寒一跃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走到圆桌旁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他看上的人,还没有抢不过来的。
“你是玩还是真的动心了?”
虚软无力的质问声在寂静幽暗的屋内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