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珊没变过，从来没有。

气氛再一次陷入死寂。

罢了，罢了。

“不然你还想听我说出什么更伤人的话么？”

“……”

她说话很绝，不留一点余地。

季珊这才说第一句话：“谢谢你，不过我不需要。”

裴川没理她，他也学着季珊的样子，将目光挪到大海上。

“我可以问问分手的原因吗？”

海边不好玩，尤其是，和裴川一起。

离开寺庙，林袅袅和烛隐寻了处空地在沙滩上踩脚印，季珊不爱动，只能和裴川大眼瞪小眼。

海风呼啸，硬生生在两个人之间划开一道口子。

看着架势，她还得跟着。

想过个二人世界好难。

林袅袅思索了会儿，说：“去市中心逛逛？”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一眨眼，林袅袅带着烛隐回来了。

他们两个人玩够了，这边的两个人也快凝结成冰了。

林袅袅瞅着气氛不对，“接下来你们想去哪里？”

起码，对季珊来说不是。

“你该回你的世界去了。”季珊说，嘴角有很轻很浅的笑，轻描淡写。

“不。”

所有的一切随着她这句话尘埃落定。

“书籍出版之后，你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你的毒舌是正直，你的孤僻是清冷，他们夸奖你，赞颂你，每一次看见，我都不可避免回忆起到底是什么使我养成这样的性格。”

季珊不急不躁，甚至没有情绪的讲出这番话。

烛隐说：“有袅袅在身边，我没有别的心愿。”

林袅袅没有心情去调侃他肉麻，点了点头。

裴川是修道之人，有自己的信仰，也不想跟着掺合，“不用。”

“你知道么，你的性格是按照我塑造的。”话已经到了这里，季珊索性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她慢慢侧过身，用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盯着他，“我讨厌自己，自然也不会喜欢你。”

她想看看自己被爱的样子，看到了，也就足够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吗。

这样的事情像做了千百遍一样熟练。

裴川记得，曾经也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求她复合，而她当时说出的话难听千百倍。

很难想象他们曾经是情侣。

看了许久，裴川心境平和下来。

“我早上就说过了，我腻了。”

“只是这样？”

季珊一动不动，发丝被风卷起，整个人看起来单薄瘦弱。

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她始终一言不发。

裴川在她身边站了会儿，将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

时间还早，现在返程属实是没必要。

“都可以。”

烛隐：“……”

“随你。”

季珊转过去，没再看他。

连固执都一脉相承。

不是在抱怨，只是在阐述现实。

裴川不清楚季珊过去的遭遇，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他的血管里，不断搅动翻涌，半天，他也想不出来合适的语言面对眼前的场景。

他的出现从来不是好事。

还剩下季珊，她是最坚定的，甚至没有回应林袅袅，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在这里待着不自在。

“我们是出来玩的嘛，还没玩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