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轻轻笑了笑，缓缓合上眸子，笑容温暖恬静。

“琼华，最乖了……”

“师兄！”

“你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平日里要好好休息，你小时候很爱笑的，长大却不怎么笑了……”

他声音轻轻的，似乎怕吓到她。

“琼华……咳咳，答应师兄，对仙音阁好，但也要对自己好，好么？”

他疼得声音断断续续，眸光却极尽温柔，仿佛能荡涤人心底的负面情绪。

“这怎么能怪琼华呢？琼华那么听话，还勇敢地替师姐挡了一剑，有未来阁主的派头呢，大家都很喜欢琼华……”

“咳咳，只是魔宗太过阴毒，师兄……”

苏琼华扑到他身边，却不敢伸手去碰，悲痛欲绝，“师兄……”

“都怪我，都怪我太弱……”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同门才不会伤亡如此惨重。

苏琼华颤抖着合眸，字字泣血。

“你是世间最后会问我苦不苦、累不累的人了。”

他伤太重，右半身都几乎被砍断，失血过多，再加上内伤，已经……撑不过去了。

沈宜修把最后那块他不舍得吃的晶紫鹅绒喂给了他，却仍旧毫无作用。

温思琢和沈宜修的灵力由于灵根的缘故都比较温和，用来治伤再好不过，可即便如此，也没能让那位挺过去。

“啊啊啊！”

少女悲恸欲绝，哭得满脸泪水，看上去极为狼狈，却再也没顾及形象，痛苦到恨不得追随师兄一起走。

“师兄……”

清冷的少女跪在他身边哭得泣不成声。

“我答应师兄，我会对仙音阁好，会对自己好，也会……”

她哽咽着，“也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有些不舍，看着少女眼角的泪，他的眼角也红了，“师兄陪不了你了……”

“琼华，你虽是仙音阁的少阁主，但也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每次看你没日没夜地修炼，师兄总是很心疼。”

她就是个拖累！

是个累赘！

青年见她过来，抬起仅剩的左手摸了摸苏琼华的脸颊，想要擦去她脸上的血迹，却无奈越擦越多。

苏琼华身体僵了僵，寒似玄冰的眸子一瞬间浸了泪，宛若被水露打湿的芙蓉，我见犹怜，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消失殆尽。

她不顾腿上的伤，踉跄着扑进角落里的小密室。

温思琢身边的被褥上躺着一个清秀的青年人，他右半身血肉模糊，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