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孩子们的榜样。
安小慧呆呆的，过了好一会。
她捏着衣角，像是卸掉了之前的戾气一样，语气平静：
再也不像之前火药味弥漫，她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不接受，你就做到让她接受的地步。”
陈琼芳也是突然意识到，和顾宁的每一次交锋，她给孩子们带来的信息是负面的。
孩子们心中有气，想要为母亲报仇。
她不想给顾宁道歉，但是她更不想失去母亲。
顾宁侧了侧身子，她语气冷淡，“我不接受。”
“你——”
他啊了一声，带着老花镜仔细打量着顾宁一番。
这才冲着周致远大着嗓门说，“啊，闺女！！”
“致远，你闺女都这么大了啊！”
结果，就介绍，她是他侄女。
特么的！
顾宁真恨不得敲开周致远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一半是水，一面是面。
周致远就领着顾宁去了一个办公室最角落，头发花白的老头那边，那是他当年的老师。
他声音响亮，“张老师，这是我侄女，多多关照。”
随着，这一声响亮的侄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精神一震。
他想了想，偏头和顾宁耳语，“我带你去认识认识老师？”
这个学校有很多老师他都认识，打一声招呼也是好的。
两人说话的样子，极为亲密，也很登对，称呼男才女貌不为过。
顾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反倒是一直没出声的安明鹏，突然问道，“我没害你，你为什么要锁男厕所？”
顾宁，“可能，因为你是男人？”
从教育孩子就能看出来。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不止是对下属，同样也适用于对亲人，甚至是对孩子。
果然，先前还倔强得如同一头牛一样的安小慧，瞬间软和了下来。
一本正经地跟她说谢谢。
顾宁有些受不住，反倒是注意到他小表情的周致远，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夸，“做得很棒！”
他昨天没进女厕所，是因为他是男人的原因。
上了她能够记住一辈子的一课。
这声谢谢，不是陈琼芳说的，而是安小慧的母亲说的。
面对陈琼芳的谢谢。
留下这一句话，她就彻底消失在了办公室。
顾宁立在原地，面无表情。
旁边的陈琼芳看着闺女跑了，她也跟着追了出去。
她突然大哭大笑起来，又重复一遍，“是我自己吓我自己？”
原来，她怕了一夜，怕得要命。
她随时都可以出去，离开那个让她害怕的地方。
这话一说，全场安静下来。
安小慧瞳孔骤然放大了几分，声音尖利，“你说什么？”
旁边的女学生突然开口说，“安小慧，顾宁说的是真的，我们早上去厕所的时候，门只是在碰着，并未被锁上！”
陈琼芳打蛇打七寸，“你看不起你表姐，但是你表姐比你聪明，你看不起顾瑶，但是顾瑶比你能忍，你看不起顾宁，顾宁比你优秀。
你不如他们，却不自知，却喜欢自作聪明。
小慧，如果你够聪明，今天就不会跨出这个门。如果你够聪明，就不会做出那种蠢事，如果你够聪明，你就来给顾宁道歉！”
“顾宁，我承认我是有错，我不该把你关到厕所，但是你照样也把我关到厕所，我们扯平了。”
顾宁突然说，“我没把你关到厕所。”
见对方不解，她屈尊降贵地解释了一句，“厕所门根本没锁。”
这没错，但是孩子们心中的戾气，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这是不对的。
陈琼芳前所未有地清晰认识到，她可以恨顾宁，可以去刁难顾宁，但是她不可以当着孩子们的面这样做。
安小慧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度。
却被陈琼芳给摁了下来，“小慧，要温柔要有耐心，是我们当女孩子最基本的要求。”
顿了顿，她抬头看向顾宁，眼里闪过复杂。
她拉着陈琼芳的衣角，“我道歉，你还会爱我吗？”
陈琼芳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
安小慧亦步亦趋地走到顾宁面前，她咬着牙，眼里含着泪水，“对、不、起！”
“长得随你，漂亮！”
【作者有话说】
远远：老婆老婆，你看看我。明中月的辣妻重返1980
这一搅动，就是面糊了。
张老师年纪有些大了，他是退休返聘回来的，并不带学生，只是出题。
他耳朵有些听得不是很清楚。
侄女！！！！
看起来那么般配的两个人，竟然是叔侄，就很离谱。
顾宁也有些牙疼，周致远都这般郑重，这般严肃，这般义正言辞地领着她去见昔日的老师。
这让旁边的老师们也都有些深思起来。
难道这两人是男女对象？
下一秒。
安明鹏，“……”
女人何苦为难男人。
等这件事都解决了以后，周致远扫了一眼办公室内的老师。
第二，正是因为看到了女厕所的门未锁，而男厕所的门却在锁着。
不要小看这个细节。
这代表着顾宁的两个态度。
顾宁莹白如玉的小脸上，反而有一丝不自在。
她宁愿，陈琼芳像个斗鸡一样，跟她争个一二三出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在经过顾宁面前的时候，她脸色复杂的五味杂陈，“谢谢！”
谢谢她留了一丝恻隐之心。
给她家小慧上了一课。
但是，她胆小，她怕鬼，她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顾宁不可能不锁门。
所以，她压根没想过去门那边检查下，到底是在锁着还是碰着。
安小慧宛若疯子一样跑了出去，在跑到顾宁身边的时候，突然低声说了一句，“顾宁，我不如你！”
这个佐证，一下子变成了事实真相。
安小慧身体踉跄了下，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抬手指着自己鼻子，又哭又笑，“是、我自己吓我自己？”
没人回答她。
“小慧，道完歉，你还是妈妈最爱的女儿。”
看到这里，顾宁不得不感叹一句，安家最聪明的人，可能就是陈琼芳了。
她或许心思不正，但是她绝对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