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陈光合照了照镜子，因为热气的蒸腾显出几分红润。

“你在看什么？”林仟仞已经走到了门口，又几步转回到她身边。

“希望不会吓到人，上次夜里出去就有人被我吓到了。”

“最近我们公司在准备对方家控股集团的收购案，跟方先生闹得不愉快，他太太是针对林家来的，波及到你了。”

林仟仞打电话要助理送一套衣服来，又在四楼帮她开了房间休息，他不说陈光合还没觉得，凉意从湿衣服上浸透肌肤进入骨骼，寒冷来得猝不及防。

她洗了个澡换上衣服，林芊羽赶早带她做的发型全部打乱了，带着点湿意柔顺的披散下来。

这个人想怎么样?等到说爽快了才能停止吗？还是要她感到疼痛呢？

陈光合低着头，不怎么想面对一张在发泄愤怒时扭曲的脸。

她是醉云天的服务员，以前还有一段黑历史，这样的人端的一杯水也脏了吗？

冰凉的水珠经过抛物线均匀的落到陈光合身上，头发、脸部和前襟都是重灾区，她低头看了看情况，加厚的白色绸缎即使浸了水也不会透出什么，才抬眼看向泼水的人。

很典型的那类贵妇人，在意身材样貌妆容服饰，外表一丝不苟的维持着有钱人的体面，她把杯子放回服务生的托盘里，周围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群。

不过她们很矜持的三三两两靠在一起，用隐隐约约的眼神和细如蚊呐的声音表达着情绪。

陈光合直起身子的时候差点撞到他，好在林仟仞很警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黑夜很容易触动到藏在心里的神神鬼鬼，不是你的原因。”林仟仞伸出手来邀请她，“陈小姐，你今天很漂亮，不用担心。”

“这个放在哪里呢？”陈光合指着取下来的翡翠首饰。

“我通知了酒店的管理人员，会帮忙收起来的。”

林仟仞看了眼手上的表，“时间快到了，我们可以先吃午饭，下午再转一会就是拍卖会了。”

一时之间联想到盗泉的故事，陈光合人还在这站着，魂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林仟仞去把她拉出来后悄悄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走神了？”

陈光合笑着点点头，静静看着林仟仞三言两语打发走围观的人群。

陈光合这两天脑子还算清楚，刚才她们围着一个展品聊天，男侍者不好挤进去，她顺手递了一杯水过去，一点问题都没有，结果那杯水就到了她自己身上。

复盘了过程确认自己没有失误，陈光合问了洗手间的位置转身准备离开。

她以为一切到此为止还是太过天真，含沙射影的言辞一句句砸向她，有点烦，但是一点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