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之湘想起来：“我记得你从前就只想跟我做普通朋友。”

“……是。”

“不管动机怎么样，你的借口还真是一成不变。”卓之湘笑笑，摸了摸鼻子，“普通朋友还是算了，不缺你一个。”

“不要。”江肃紧跟着脱口而出。

“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屋檐上装着一只老式电灯泡，灯罩发黄，里面隐约能看见一些死蛾子的尸体。微弱的灯光把淅沥小雨照得很清晰，成为点缀卓之湘的背景图，使卓之湘看起来就像老电影里面的绝情人物，并且是那种又绝情又有故事的迷人角色。

江肃把卓之湘送出来时，屋檐外面正飘着毛毛细雨。

卓之湘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头顶，正要往外冲，被江肃拉住了。

“我回去拿伞，你在这等一下。”

江肃愣了下，双膝着地，“扑通”跪在了地板上。

“这鞭子下去，我不认为是在惩罚你。”卓之湘俯视着江肃，“你太想当然了，而且你让我觉得恶心，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我不懂你们为什么都要活在过去，覆水难收的道理你们好像一点都不明白。过去再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知道那些事现在看起来又幼稚又胡闹，是我自己自甘堕落，一点常见的小挫折都能折腾出一折戏出来，所以我现在希望跟过去撇清关系，你明白吗？”

江肃点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肃低下头颅，后退到一定距离。

卓之湘盯着他的头顶，久久说不出话来。

“下不了手吗？”

雨势渐渐小了，卓之湘仰头看了眼漆黑的天空：“我走了，谢谢你今晚的红酒。”

江肃坚持把卓之湘送出巷子，远远地缀在卓之湘身后。

走出巷口，卓之湘回到来时的街道，他停下来接了通来自汪竞城的电话，回头看时发现江肃已经悄悄离开了。

江肃突然就感到生气：“我不要。”

这话有点像小孩子赌气，卓之湘讶异地看着江肃。

江肃狼狈地别过头，不让卓之湘看：“我保证不烦你，就当普通朋友。”

“不用了，雨不大，我住的酒店不远。”

“你住在哪里？”

“附近。”卓之湘随口道，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别见面了吧，就在这里结束。”

“你明白个屁。”卓之湘又骂了句脏话，“我说说而已，我自己都没搞明白。”

卓之湘扯出个漫不经心的笑容，甩了两下马鞭：“手感不错，可惜我应该用不上。”

……

“……”

“没关系，毕竟今天我们刚见面。是我太心急了。”江肃说。

“跪下去，别动，不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