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显然有些怕,却还是闭上眼,艰难道:“是。”
他上一次打程越,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大概还有清晰的记忆,于是表情已经有些哀伤,却闭着眼睛抿着唇,倔强地不肯放弃。
“为什么?” 我明知故问。
谢离僵硬地站在那里,像是很久不知道要说什么,水杯里牛奶的平面微微颤抖着。半天,忽然轻轻地问:“容容,是程越吗?”
他今天刚挨过调教,敢于说出这句话,一定用了很大勇气。但是,我也知道他听到之后不可能不问出口。谢离在我面前虽然很乖,却毕竟没有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是。” 我很淡的笑了笑。
其实,他被教到能接受尿道膀胱的调教也就够了。只是对他,我有时候总忍不住苛求。
后天,谢离就要开学了。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不会太折腾他。
谢离被折腾得厉害,我也不放心直接回公司,干脆在家办公。下午程越又打电话来,说中交的注资一时跟不上。我当下答应我们可以增持,金额却不能说死。
谢离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还是开始了。不过对于谢离,倒也没有太大变化。不过,周末只剩下一天的假期,还有些作业。
有时候我周末在家办公,谢离就搬着书本和我一起在书房泡着。
开学不久,三月底全市就先后一模。周五考试结束,第二天难得放双休。我周五晚上回家时就看见谢离有点忐忑地坐在沙发上等我,手指不断揉捏着衣角。
我拿了温和的婴儿专用湿巾轻轻擦拭他的下身,将后口里剩余的液体引流出来,然后细致地给他涂上药膏。谢离渐渐完全放松地窝在我怀里,只有稍微弄疼他的时候会哼唧一两声。
但是,挨了疼又敢往我怀里小心翼翼地蹭着撒娇。
其实谢离接受的调教相比起来其他人的手段,真的不算什么。蜡烛、穿刺之类的我从来不对他用。往往看他受不住,也就放过他。
谢离的眼睛终于有点亮起来,一下子凑上来亲我的唇。
大概他终于知道我对程越也不过是商场上的利用,终于解开一个心结。
只是,谢离也是真的好哄。我把他按在怀里,反客为主地侵入他的口腔,男生就低低哼着,靠在我怀里。
他其实是个很理智的人,但是人总免不了关心则乱。如果是另一个人,他不难看出我的虚与委蛇。
“这一次,我确实会增持越安的股份。但是不会长期持有,只是借收购时的股价上升运作一下资本而已。”
“所以这一次并不是帮他。况且大部分时候,生意场上的承诺怎么能信呢。” 我叹了口气,轻轻亲亲谢离的脸颊,“所以别难过了。”
“好了,不哭了。” 我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拉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既然你说到这里,我觉得也应该和你讲一讲我和程越的关系。” 我慢慢望着他,看到谢离逐渐停下眼泪,凝神细听。
“程越和我认识有四五年了。从生意上来看,你知道越安建业与我们有些往来,我们这些年关系也算平稳。平时他确实帮过我些忙,但是同样他也会要求我帮忙。”
而谢离还没有来得及成长起来。面对程越,他还无力,又孤立无援。即使是我,也站在程越那一边。
他大概觉得我永远不会站在他那一边,于是也并不祈求,只是伤心地诉说我对他的伤害。他说:“容容,你每一次都护着他,你偏心……”
大概是太委屈伤心,说到你偏心的时候,明明是控诉,声音却几乎已经说不出口。他一口气鼓着勇气说了一通,我去碰他的时候本能都哆嗦。
“为什么不恨我呢?” 我忽然有些好奇。
“因为容容对我好。即使在那时候,你对我和程越对我也不一样,我不明白,可是我知道是不一样的。” 谢离闭着眼睛,却有眼泪汹涌地淌出来,停在尖尖的下巴上,一点点艰难道:“但是,在我和程越之间,你从来都没有选过我。”
男生站在我面前,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显得无比脆弱。像是一件易碎品,很容易摧毁。
谢离萎靡不振地软在床上。我摘掉他身上的束缚,用热毛巾温温给他擦洗了一遍。
这次毕竟下手重了些,谢离看着我的眼神里都有点畏惧,我一碰他,就有些瑟缩地发抖。
“害怕了?” 我叹了口气,轻轻抚着男生赤裸的身体,“来,腿张开。”
“因为我不喜欢他。” 谢离脸上都没什么血色,却清晰地慢慢道:“容容,我很恨他。”
“那么当时,我也折磨了你。你也该恨我。” 我按着谢离的肩膀,把他逼在办公桌间,紧紧逼视着谢离,“阿离恨我吗?”
“不……” 谢离有些慌乱无助地张开眼睛看我,却像是被巨大的迷茫冲垮,又一下子闭上眼睛,忽然有两痕泪水自抖动的眼睫下涌出来,“容容,我不恨你。我爱你,所以你怎么对我都不会恨你……你别不要我……”
“容容,你要帮他吗?” 谢离的手有点抖,“你们也才上市,抽出这么多资金去成为越安建业的股东……”
“学了很多东西啊。” 我向他招招手。谢离就慢慢走过来。他也知道自己说出的东西太多,脸蛋都有些发白,却还是走到我身边。
“不想让我帮他?” 我把谢离扯过来,让他站在我身前,将他给我拿的牛奶放在桌子上。
我挂断电话的时候,一转头居然发现谢离就站在我的书房外。他有自己的书房,学习的时候并不会受我干扰。
往下一扫,男生手里端着一杯奶。他有些茫然地站在门外,垂着眼睛,额发遮住神情。
我知道他一定有话说。
他大概累了,在我清理他身体,给他涂药的时候居然已经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我亲了亲男生的额头,发觉他的脸都有些发白,嘴唇也有些失去血色。连梦里也都紧皱着眉,像不安与惶然。
即使睡过去,也是蜷起来保护自己身体的姿势。轻轻碰他的肩膀,能察觉他细微的颤抖。
我叹了口气,到底后悔,也心软了。
整个周末,我几乎都在和董事会讨论越安建业的事情。这个资本运作理论是可行的,我们预期在周一早上开盘时分批开始买入,大概会拉扯少说几周,预计最高持股8000万股上下,占总股本的8%。
自从谢离那天控诉了一通,我也觉得要改改对待他的方式。如果他有心想要了解商业,倒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干脆许他进我的书房。
之前他进去,一般都是戴着项圈光着身子,很少纯粹去读书。现在我许他去,谢离明显很高兴。
谢离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却忽然小声道:“那如果我要报复他呢?你会拦着吗?”
我有点诧异谢离忽然问这一句。但是这倒不是坏事,如果谢离真的瞒着我报复程越,我才有必要担心。
“不会。不过,不是现在。如果你大学毕业后有能力,我不会拦着你。”
“所以,我并不愿意和他撕破脸。这与我偏不偏心无关,只是从实际的需要考虑。外界的确传言我和程越有一些纠葛,但是实际上我并没有和他上过床,也就是说我们两个并不牵涉情感问题。”
谢离怔怔看着我,嘴唇动了半天,才轻轻问:“真的吗……”
“我没有必要骗你。” 我伸手抓住男生的手。他的手有点凉,手心湿漉漉的,被我抓住的一瞬间颤了颤,然后紧紧地抓住我不放。
大概以为我要打他,因此只是瑟缩了一下,不敢躲,只是一幅哀伤的表情,大滴大滴地掉眼泪。
我伸手把他拉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谢离被意料之外的安慰弄得呆住,抬起眼睛愣愣地看我。
他眼睫上还沾着泪水,惹人心软。
其实他的感觉很清晰。那些时候我对他的折磨,自然是爱且恨的。当然和程越不同。
我现在已经不明白,他的爱恨到底是不是被调教出的结果。可是最后,他确实只向我屈服。
我知道他恨程越。而我也知道在谢离看来,我的确从来没有站在他那一边。程越是我的帮凶,是我的合作伙伴。同样,他家中背靠越安建业,我并不愿意和他发生太大的矛盾。
谢离惶然地看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哀求:“容容,我疼、求你……”
但是,两腿却还是听话地打开。只是人又像是要哭了。
“别怕,只是清理一下,给你涂药。” 我给他换了个姿势,让他半偎在我怀里。这个姿势明显让他放松了一些,身上渐渐不那么紧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