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娄云禾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高淳烦躁的直接把电话挂掉,娄云禾很快打回来,两人沉默了一下,娄云禾说:"公司里传出来的吧,我没有拿这件事绑架你的意思。"
"与我无关,说完了?说完我挂了。"高淳没等娄云禾继续说下去,挂断电话把手机重重放在桌上,盯着手机发呆了几秒后,眼不见心不烦的扔到了角落。
自上次同事跟高总监和娄云禾一起吃过饭后,已经确定了他们闹矛盾或分手了,但事情却好像没那么简单。
运营部的娄云禾似乎在单方面的重新追求高总监,虽说没有放肆高调到在工作时间骚扰高总监,但在有高总监的私人时间里,娄云禾总是能神出鬼没的出现,总是能参与到与高总监搭话的人的话题里去,虽然高总监总是一副不耐烦,拼命忍受要揍人,还会吐出针对娄云禾的犀利话语外,也没有表现出很厌恶的样子,在与其他人的谈话中讨论到娄云禾,也不会恶意的贬低,反而有时会夸赞对方的工作。
对此,高总监表示,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他钳住高淳的手腕,用绝对力量将高淳反压在车门上,四目相对,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赌你不去报警,我赌你被我操出了感情,我赌你会接受我。"
高淳气的发抖:"我会接受你?又要用强迫我的方式?"
"虽然我等不及很想跟你在一起,但我更想跟你拥有未来。"
到底是娄云禾父母,心里还是偏向亲儿子,见高淳不愿细说便也没追问,开始带着补偿心思对高淳嘘寒问暖。
回去的路上,娄爸说:"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我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娄妈想到娄云禾,鼻子猛地一酸,眼泪从眼眶里涌出,她带着哭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是我们家不对……委屈小高那孩子了……"
娄爸娄妈迷茫的对视,娄妈小心翼翼的问:“真的没事?这还是说娄云禾他威胁你了?”
“妈!”娄云禾不满的叫了一声。
娄爸狠瞪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啥样!”
"滚开,离我的车远一点。"高淳冷冷的说。
"我还记得我跟你第一次见面,你说我是小孩。"娄云禾吸着烟,点点火光在黑暗中闪着微弱亮光,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浓重的烟味让高淳不适的皱眉,他饶有兴趣的看高淳厌恶的模样,嘴里说着不相干的话:"那时候感觉身为男人的尊严被侮辱了,现在想想,却没有什么大不了。"
高淳敏感察觉他在影射什么,理智瞬间被怒火吞噬,他失控的猛然抓住娄云禾衣领,说出的话却凶狠又精准的捅入娄云禾的心脏,他冰冷冷的直视娄云禾:"怎么?你以为你对我做的那些能对我造成影响?在我眼里你甚至连那只狗都不如!"
“是啊。”
娄爸娄妈面面相觑,尴尬的坐在新加的椅子上,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儿子上司会跟强奸了他的儿子看起来关系不错……
高淳镇定自若的吃着火锅,娄云禾毫无影响的伺候着高淳,娄爸憋不住话,说:"娄云禾这小子不是人……小高啊,要是忍不了叔叔也不会包庇他……这件事上是我们家不对,要报警要补偿随你处置。"
“爸。”娄云禾喊了一声,包厢的门被关上,而后突然“啪”的一声,娄云禾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中年男人气狠狠的说:“如果那时候要不是你妈,我准给你打死!”
娄云禾捂住左脸,神色平静,他疼的抽了一口凉气,也不在意:“先进去坐。”
高淳没戴婚戒,却也没还给他,娄云禾不知道他是扔了还是放在家里,两人对此事闭口不提,时间过得很快,已是十二月底。
高淳被娄云禾拉到一家火锅店,娄云禾没管他臭着张脸,兴致勃勃的把他带进了包厢,高淳看着娄云禾被冻的通红的鼻头,看起来有些可爱,心里也没那么烦躁了。
两人刚吃没多久,娄云禾突然看起手机,犹豫了一会:“我爸妈突然来这边了……就要到了。”
娄云禾深吸一口气:"你,你愿意跟我结婚吗?如果你不愿意,戒指也别还给我了,我总会让你答应的。"
高淳说:“你先放开我。”
娄云禾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看向他的眼中带了几分期待。
娄云禾没接话,在高淳关门时,双手钳住高淳两只手的手腕,压在高淳背后,而后整个人把高淳压在门上。
高淳自知挣不开娄云禾的怪力,便没有多做挣扎,娄云禾脸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残余的香水味,声音沙哑的说:"我好想你。"
高淳不为所动:"有话快说。"
高淳控制着不把视线停在娄云禾身上,他怕自己的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自己会像被抛弃的泼妇似的狠狠揍他一顿,发泄自己内心积攒的愤怒和怨恨,就算如此,他也快控制不住自己端起茶杯泼他一脸。
两人暗中散发自己的怨气,夹在其中的同事瑟瑟发抖,越来越后悔自己的多嘴。
暂且相安无事的吃过一顿饭,越来越诡异的气氛弄的同事心力憔悴,吃完时他几乎迫不及待的回了公司。
晚上,娄云禾出现在公寓门前。
"我以为你不会给我开门。"娄云禾说。
高淳冷漠的说:"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公司的人都是变态。"
娄云禾也逐渐在工作中出人头地,凭借过硬的专业知识以及优秀的社交能力逐渐开始向公司上层攀爬,是一支耀耀生辉的潜力股。
两人畸形感情的转机很快出现。
"……你去结扎了?"要不是公司里有人大嘴巴子,高淳都不知道娄云禾什么时候做的出格行为。
高淳难以置信的看着娄云禾,被他逗笑了:"你不觉得以你的身份说这种话很可笑吗?"
娄云禾静静的看着他:"我不会松手的。"
……
娄云禾摘掉嘴里的香烟,丢在地上,碾灭那点火光,面色阴沉的在心里给高淳今天说的话记了笔账,他说:"我删掉了图片是真的,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报警,我在想,我给你一点时间,给你对我施有应有惩罚的机会,但是你没有。"
高淳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报警是为了你?别自顾自的说笑了。"
"那又怎么样呢?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娄云禾勾唇笑着,像是一个自私自利,偏执的疯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不可能的。"
"再说了,云禾不是说喜欢小高吗,你看他两现在的样子,如果……如果他们成了,云禾的事情小高应该不会追究,那他俩怎样我们也管不着……"
娄爸欲言又止:"娄云禾那家伙心眼坏的很……"他生怕对高淳再做出过分的事。
"那我们能怎么办!"娄妈崩溃的低吼打断了谈话。
娄云禾黑着脸不说话,开始给高淳剥虾。
高淳有些烦躁,娄家父母的再三确定似乎挖开了被娄云禾强行撕裂创口,他不想多说,便冷淡的说了一句没事。
娄爸娄妈不清楚他们直接发生了什么,也想不清楚高淳为什么这么淡然,两人之间的事情似乎得到了妥善结局,尽管有些不解,但作为加害者的家属,被"宽恕"还是让他们心底好受了些。
娄妈在旁边忍不住红了眼圈,却没出声阻止。
三束目光一齐聚集在他身上,高淳慢条斯理的吃着嘴里的食物,心脏却慌的怦怦跳,莫名有种见岳父岳母的即视感,过了许久才说:“……用不着,也算不上多大的事。”
娄云禾的眼睛“噌”的一下亮起来,唇角忍不住勾起,面上难掩喜悦,殷勤的给他夹着菜。
娄爸骂骂咧咧的,娄妈闷不做声,三人走到席位上,娄爸娄妈才发现高淳的存在。
高淳站起身,像是没听见那响亮的一巴掌,对娄云禾脸上肿起的巴掌印也视而不见,礼貌的问好:“叔叔阿姨好,我是娄云禾的上司高淳。”
娄爸一怔,猛的看向娄云禾:“这是不是你……你上司?”
高淳嚼完嘴里的牛肉,筷子往碗上一搭:“我吃饱了。”
娄云禾哭笑不得:“他们已经到了。”
包厢的门被敲响,娄云禾上前开门,服务员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说完了?”高淳重新拉开门,“说完了就滚。”
娄云禾嘴唇一抿,深深看了高淳一言后,沉默离去。
客厅又恢复了沉寂,高淳在原地站着发了会呆,抬手细看手指上简朴的男士婚戒,看的出神。
"总是这么冷漠……"娄云禾小声抱怨,高淳正要冷笑嘲讽,左手手指突然碰到了冰冰凉凉的东西,娄云禾的手捏住他的无名指,将那东西紧紧套在他的手指上。
高淳一怔,心脏忽的加快速度,娄云禾捏着他的手指把玩:"之前我不是请了三天假吗,第一天去做手术,第二天回家里,我跟我爸妈说,’我喜欢上一个男的,然后我把他强奸了,他不仅是我的同事,还是我的上司。‘那天我爸就快要把我揍死了,如果不是我妈死命拦着我爸,他都要帮你报警了,刚手术就这样折腾,我怕我下面都废了。"
"之后我被赶了出来,在酒店休息了一天我才回来的。然后我路过珠宝店,忍不住挑了一对订婚戒指,等你接受我的时候就给你戴,我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告诉你,但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高淳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娄云禾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捏紧了拳头。
……
他大概是公司最晚走的那一批,空荡的地下车库,他的车门前,在昏暗的车库里,隐约能看见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