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依然不止,白马的摇铃蒙上雪花,提灯的淡淡光芒映照着二人深深拥吻的身影,成双成对,永不分离。
二人正吻得火热时,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一人懒洋洋地道:「要是不嫌弃,贤伉俪可以到我那里小住一夜。」
玉鸾顿时睁大眼睛,唇瓣僵硬,过了半晌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此时,曲雪珑本来紧闭的双唇突然微微张开,玉鸾立即改变着不同的角度地吸吮曲雪珑的唇瓣。
唇舌忘情激烈地交缠,牵扯出一道道淫靡的银丝,任由暖手炉夹在二人相贴的身躯之间,散发着透心的暖意。
「嗯??嗯??啊哈??」玉鸾软软地倒在曲雪珑身上,一双眼眸迷蒙湿润,双手不知不觉地改为勾着曲雪珑的玉颈,舌头还在不知餍足地舔着曲雪珑的上唇。
玉鸾仰头看着曲雪珑关切的脸容,某种冲动涌上心头,如此难以遏制,如此汹涌而至,使他在雪飘如絮中吻着曲雪珑的双唇。
二人的嘴唇也是冷冰冰的,玉鸾伸出舌头,熟悉地以舌尖舔着曲雪珑的上唇,诱使他张开双唇。?
好想跟曲雪珑接吻。
玉鸾不敢直视那张欺霜胜雪的绝色容颜,只慌乱地低头,带着哭音道歉道:「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什麽而道歉,是为了今天的离开吗?还是为了这些日子以来跟楼月璃的旧情复燃?
柔软暖和的白狐大氅无微不至地包裹着玉鸾,玉鸾靠着曲雪珑的胸口,大氅里一片黑暗,他只清晰地听见曲雪珑的心跳声。
楼月璃的笑容依然漂亮可爱,却隐约透出几分锋利。
曲雪珑看着那件价值不菲的灰兔披风,摇头道:「玉鸾受不起如此贵重的礼物。」
「曲兄怎麽肯定鸾夫人受不起这份礼物?虽然大家也叫玉鸾为鸾夫人,但他说到底也不是曲兄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当然有自由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楼月璃嫣然而笑。
「是我带鸾夫人过来的,我当然也在这里。」楼月璃甜腻地笑着,轻易地暴露玉鸾企图隐瞒的事实。
曲雪珑颔首道:「有劳楼兄照顾玉鸾了。」
「照顾倒是谈不上,鸾夫人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可以决定跟随哪一个人离开。」楼月璃走前几步,他应该也在外面很久了,苍白的脸颊被寒风拍打得通红,看起来竟然有点楚楚可怜。
自己是准备跟着曲雪珑一辈子的。
可是自己现在怎麽弄得如此境地?还来得及回头吗?
「曲爷……雪珑……」玉鸾还在失声痛哭,哭得直打哆嗦,根本说不出话来。
增冰峨峨,飞雪千里,楼月璃正含笑站在雪地上,一身华贵的黑貂大氅愈发显得他浓桃艳李,娇丽无双,宛若芍药盈盈而立,臂弯里还挂着之前送给玉鸾的灰兔披风。
玉鸾的心中一片冰凉—楼月璃是在回应刚才曲雪珑的话,所以他是在玉鸾主动索吻之前已经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玉鸾和曲雪珑拥吻。
「楼兄也在这里?」曲雪珑自然而然地揽着玉鸾的肩膀,回头看着楼月璃。他的语气淡淡的,似乎不为被楼月璃看到这样热烈的深吻而感到局促不安。
外面是如此寒冷,可是交叠着的舌头却是火热湿软。
曲雪珑的吻极为缠绵婉转,如同小孩子品尝最爱的甜点,总是要把最後一点糖也舔得乾乾净净;楼月璃的吻却是狂风暴雨,如同沙漠乾渴的旅人找到一泓清泉,张狂地肆虐玉鸾的唇齿之间。?
两种截然不同的吻,却也足以撩动玉鸾最深处的情欲。
光是拥抱是不足够的,只有更亲密的接触,才足以驱散被遗弃的不安。
玉鸾是那麽的那麽的渴望着被爱。
他用力抓着曲雪珑的衣襟,舌尖挑逗着曲雪珑的唇珠,尝试叩开对方的牙关。
大雪还在外面纷飞乱舞,玉鸾的哭声总算平静下来。曲雪珑的臂弯是熟悉的,他身上浅淡的槐花香也是熟悉的。
那麽多年了,曲雪珑的怀抱早就成为玉鸾的港湾。
曲雪珑安慰地拍着玉鸾的背部,柔声道:「乖,别哭了。天色不早,我们先找家客栈投宿,明天才回家吧。」
曲雪珑转头道:「玉鸾,你要跟随我到客栈吗?」
玉鸾没有看楼月璃,只是向曲雪珑轻轻地点头。
曲雪珑脱下自己的白狐大氅,正要披到玉鸾身上时,楼月璃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把灰兔披风披到玉鸾身上,向曲雪珑眨眨眼睛道:「鸾夫人离开得匆忙,竟然忘了带走我的礼物。」
曲雪珑抚摸着玉鸾湿漉漉的长发,低声道:「要不是有人看见你出城,我一路出城打探,查出你是往朱雀镇出发,我也不知道要到这里找你。」
玉鸾心里一跳,既然有人看见自己出城了,那人一定也看见楼月璃跟自己在一起。
曲雪珑……知道自己跟楼月璃在一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