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不累,别看小宝年纪小,可懂事了,有时候我躺在那里,她就拿着小拳头给我捶背,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奶奶了。”
樊白令笑道:“妈这一下省了出去按摩院的钱。”
照这么说,令菲这小家伙将来练拳击合适,“神童”一说太过传奇,估计就是闲着没事拿拳头乱捶。
孩子的称呼特别多,宝宝,小宝,臭蛋,臭妞,由着胡彩霞高兴随口地叫,她还有一套理论,孩子小名多了好养活。
樊白令扬起声音说着:“妈,我来了!”
她正在收拾那一条活鱼,忽然令菲啪嗒啪嗒地走了进来,一下子就扑在了樊白令的腿上,樊白令手上抓着鱼内脏,转头往下看,咯咯笑道:“宝贝啊,妈妈手上很脏呢,快离开厨房,这里马上就要有油烟了,很呛的。”
樊白令:代沟啊┓(?′?`?)┏
一年后,小令菲已经满了一周岁,在胡彩霞的照料下,小姑娘长得十分壮实,小胳膊小腿一看就是很有力的,嘴唇上的手术痕迹也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周日的时候,樊白令提了一大条钳鱼来到母亲那里,还有其她一些东西,妹妹一看到她来了,便过来接过了东西,笑着说:“姐姐快去那边坐,我去做饭。”
这就是母亲的作用,可以凝聚起一个家庭,消弭纠纷。
胡彩霞喜欢得眉开眼笑:“我倒是并不在乎孩子姓什么,不过你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让这孩子姓胡,给这小臭蛋取个什么名字呢?啊,有了,就叫做‘令菲’,胡令菲,很不错的,你们两个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
樊白令一看,这样取名可真是很简单,两个妈妈每个人出一个字,以后小令菲再有孩子,不知道要怎样取名,难道要叫彩霞?跟国外伊丽莎白一世二世似的。
然后她将竹笛横在嘴边,便吹奏了一曲“风来坊”,悠扬婉转,樊白令一直都很喜欢笛子,这些年时不时地也会练习一下,有几支曲子吹得很好,比如这一首。
令菲听得高兴,在自己另一个妈妈膝盖上啪啪地便鼓起掌来,咯咯不住地笑。
樊白令笑道:“妈你放心,废不了,就是身体弱点。幸亏表妹搬出去了,否则这个家给他闹得鸡犬不宁,怎么住呢?不要将来再找妹妹要钱就好。”
吃过了饭,崔菲菲收拾了桌面,将碗碟都放进洗碗机里,客厅里樊白令继续抱着令菲,陪她玩耍。
崔菲菲从厨房出来,便将孩子接了过去,姐妹两个一搭一句地聊天:
胡彩霞左边是小女儿菲菲,右边是大女儿樊白令,她一边吃菜,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女儿,自己这一家人如今终于圆满了,白令虽然不住在这里,但是每个休息日都会来这边,还大包小包地拿东西过来,两个孩子对自己都是满心关怀,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温暖的感觉,现在自己并没有其她愿望,只希望日子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便好。
胡彩霞随意地说着:“你们那个表兄弟啊,真的是不像话,虽然是出来了,也不正经上班,整天卡着他妈爸的脖子要钱,每当你们姨妈姨丈发工资的日子,准保过来,她们养这个儿子真的是造孽,将来退休金都未必用得到自己身上。”
樊白令不以为然地说:“还是姨妈她们愿意给,不然难道儿子还能对她们动手?那样就报警好了。”
胡彩霞白了大女儿一眼:“啊呀,这样的话怎么好说出来呢?我有两个女儿,每个都事业有成,能赚好多钱,怎么就不能和那些结婚的相比?看看宝宝给我们养得多好,白白嫩嫩的,好像白萝卜一样,民政局的人看了宝宝这么可爱,一定会承认我们是个好家庭。哎呀,我们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她姓什么呢?”
樊白令道:“是菲菲捡来的,就姓崔呗。”
崔菲菲想了一想,说:“还是跟妈妈的姓,姓胡吧。”
“令令啊,妈真没想到这一生还能有这样一天啊,想一想从前,就好像给鬼附体了一样,那个时候真是对不起你和菲菲。”
樊白令听母亲这样一说,不由得也有一点心酸,脸上却仍是带着笑:“妈,过去的那些事你还提起来干嘛?咱们一家现在的日子挺好的,而且会越来越好,等令菲再大一点,你会更享福的……妈我就说不要你剥蒜,看看更刺激眼睛了,快洗手洗脸。”刚剥完蒜就去擦眼泪,那能不辣吗?
一个小时之后,餐桌上摆了几盘菜,正中一盆榨菜大蒜焖老虎钳热气腾腾,樊白令抱着小令菲,夹了一块鱼肉,仔细看了一下没有刺,这才喂到了她的嘴里,小家伙吃得香喷喷。这就是樊白令选择钳鱼的原因,刺非常少,不担心扎到喉咙,下一次她打算带金枪鱼过来,煎金枪鱼排,就用味噌酱来作调料。
崔菲菲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往客厅里就带:“别打扰大妈妈做饭啊。”
这时胡彩霞也走了过来:“白令啊,这头蒜是要剥的对吧?我来剥蒜。”
樊白令笑着说:“妈,我来干就行了,这鱼没有鱼鳞,收拾起来快得很,一会儿和大蒜榨菜一起焖,就是一盆菜了,你带着小宝累了一周了,快去好好歇歇,等吃饭了我们叫你。”
樊白令笑道:“还是我来吧,你去陪陪小令菲。”
自己的手艺虽说也是一般,但总比妹妹要好许多,自己的妹妹本来就是习惯于吃食堂,后来与母亲住在一起,烧饭之类都是母亲在做,她同样不用伸手,相比之下,自己因为木屋厨房之中设施齐备,这一年来刻意锤炼,如今的厨艺已经算是还可以了。
妈妈在里面说着:“啊呀令令来了?小宝可想你了!”
崔菲菲嘎嘎笑道:“令妃娘娘驾到!”
樊白令一转头:“菲菲,你什么时候开始看‘还珠格格’了?”
崔菲菲耸了耸肩,道:“都是部门里老前辈们说的,她们过去暑假常看。”
“我觉得日本文学擅长用平淡从容的语句描写很残酷的事。”
“这几天正在看,其实蛮讽刺的。”
过了一会儿,樊白令取出一支竹笛,笑着对令菲说:“宝宝,妈妈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
胡彩霞摇摇头:“要说对妈爸动手,那孩子倒是还不至于那样,就是说着‘你们不给我钱,难道要我出去卖肾?’你姨妈姨丈心疼儿子,每次就都给了。”
崔菲菲噗嗤一笑:“拿卖肾吓唬谁啊,姨妈还真信,有本事让他真的去啊。”
胡彩霞连连摇头:“那怎么能行呢?男人少了一个肾,那人就废了。”
樊白令笑道:“那倒是也好。”
胡彩霞听两个女儿说要这孩子姓胡,登时更加开心,嘴上却还要推辞两句:“啊呀,这样子怎么好呢?”
樊白令笑着说:“妈,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和菲菲都是你生的,没跟着你的姓,已经让妈妈很委屈了,这个小家伙就跟奶奶的姓,也算是找回正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