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omega崩溃了。

他想起了那个冷冰冰的屋子，alpha闭着眼睛，身旁铺满了白色的花朵，指尖缠着绷带。

“你不应该是二十一岁，这不对——”

他说着，伸手去脱alpha的衣服。慌慌张张的，连最简单的扣子都要弄好一会儿。

alpha也不恼，黑色的眼睛看着面前的omega，随对方的意。

等到他这句话说出口，omega原本稍显激动的心情似乎就平静了下来。

他抿着嘴，抬起那双红红的含着泪水的眼睛看着面前的alpha。

“你弄疼我了，能不能松开，我肚子好疼。”

“你想要我告诉你什么？”

他看着omega的眼睛知道对方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个猜想。

“我和他是同一个人吗？”

omega眼睛红了，发着抖看着一旁的alpha问。

“对。”

“有什么问题吗？”

“有意义吗？”

“有什么意义？”

alpha低头看着发着抖的omega。

“你是说之前，死掉的那位吗？”

他本来可以不这样说的，他们两个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同一个人，这里面本来就没什么好区分的。

但omega惹恼了他。

这句话彻底惹恼了面前的alpha，他无法忍受自己的omega说出这种怀念其他人的话语。

“哈。”

他冷笑着，揪住了omega的手腕，低头看着紧张害怕的顾软。

“我本来就是二十一岁。”

“那些伤痕呢，怎么——”

“我肩膀和腰侧从来没受过伤，为什么要有伤疤？”

他看着omega的脸色逐渐变得越来越难看，知道自己戳中了omega的痛楚，内心的火苗越烧越旺。

“你想我怎么回答？”

他看着面前的omega，“说出来，我好回答你。”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合适吗？”

他看着面前的omega语调有些冷酷，视线扫过了omega脖颈处的咬痕以及几乎遍布全身的吻痕。

omega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慌忙用被子遮了遮。

带着自己的标记，想着别的alpha。

别的alpha。

这样的认知让肖禁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你究竟是谁？

不知道，但身份证明上写着的是肖禁，一位叫做肖禁的alpha。

无所谓吧，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名字的话，叫什么都随便。

他低下头看着面前的“自己”。

眼前的alpha早就已经死去了，遗体却完好的保留着，没有进行处理。

一方面是为了进行数据监控，另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观看。

你会怎么做？

somebody went crazy.

somebody killed themselves.

alpha姓名的那一栏写着简洁明了的两个字。

肖禁。

这个事实让omega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出生年份以及年龄却怎么样都对不上。

这些东西造就了现在的你。

你的老师，假的。

你的邻居，假的。

你本来好好的活着，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

一步步慢悠悠但却坚定的走过了人生中的每一个步骤，但，突然间，你被告知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之前所经历过的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培养你的人格让你看上去像一个正常人而被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这很重要吗？”

“这很重要！”

omega看着他，眼里全是泪水，他咬着唇，看着面前的alpha，眼里全是戒备。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他，你是谁？”

肖禁看着面前的omega，他不明白前几天还粘着自己的omega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肖禁转过头看着面前的顾软，皱着眉。

“你不是拿着我的身份证吗？”

“这不对！”

皱着眉仔细翻看着。

没有，没有伤痕，什么都没有。

一旁的alpha抬眼看着身旁的omega。

“你是谁？”

他惊恐的看着面前的alpha，往后退了退，泪花一颗颗的往下跌落。

“哈？”

没有伤痕。

他看向了alpha的肩膀，没有黑色的数字纹身。

腰侧，背部分布着漂亮紧实的肌肉，但就是没有伤疤。

alpha理所应当的回答。

“但，但这不对啊。”

omega发着抖，他咬着唇，似乎是在控制着自己的情感。

“这个问题的话，你刚刚不是自己回答了吗？”

omega的瞳孔缩紧了，那表情可怜极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他妈根本就不在乎。”

“带着我的标记。”

指尖贴在omega变得不一样的腹部，“怀着我的孩子。”

他抿着嘴唇生气的点了点头，“刚刚才睡过你，转头就和我说些这样的话？”

果然听到死这个字，omega抖了抖，几乎立马落下泪来。

“他的话，早就死了。”

“现在还在研究所里的某间屋子里摆着，怎么，你想去看看吗？”

“那你说说我是谁？”

“他又是谁？”

看着面前的omega不做声了，更加让他感觉恼火。

“但是——”

omega捂着脸，崩溃了。

“但那样的话你就不是他——”

这是他最后的耐心了，看在omega陪自己睡了好几天的份上，最后艰难的匀出来的耐心。

顾软脸色铁青的看着面前的alpha，他的肚子开始疼了，胃也翻腾着。

“你怎么会只有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

他怎么可能到了现在才二十一岁。

“你……你才二十一岁吗？”

他的这一举动加深了alpha的不满，而alpha一旦不高兴了就会开始口无遮拦。

“你带着我的标记，全身上下都是我弄的痕迹，体内还塞着我的精液，到了现在，你却突然开始问我‘你是谁？’”

alpha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晚了吗？”

准确来说那也是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他觉得不爽。

非常，非常的不爽。

他看着面前的omega，神色如常的说出了自己的身高体重性别出生日期以及最后的姓名。

omega的反应其实挺正常的，但却让他觉得不爽。

他看着自己，带着自己的标记，身体里还有了自己的孩子。

明明几天前，还粘着自己，哭着喊着求自己肏他，恳求自己不要离开，而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让他不再心存侥幸的接受这个令人难过但却真真切切的事实。

他看着那个死去了的“自己”，意外的平静，意外的没什么好说的。

有一叠厚厚的文件，上面记载了这位和自己同名的alpha的生平，但他却连翻都没有翻开。

somebody just ran far far away.

而他选择了接受，但不去在意。

那很重要吗？

甚至是你在十二岁骑车看过的那片火红色的天空，都是假的。

他们将你从这一成片虚假的但却是你认真度过的人生中抽离，将你带进了一个冰冷刺骨的房间，指着面前那个早已死去了的和你近乎完全一样的人，告诉你。

其实你早就死去了。

更可怕的是，在某种层面上你还不能被称之为人。

人都是被生出来的，而你，是被制造的。

一小段dna，一个培养容器，好几个电脑程序。

“你究竟是谁？”

omega的精神似乎有些崩溃。

他看着面前的alpha，颤抖着。

他为什么要有受伤的痕迹，他又没受过伤。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紧接着一个可能的答案浮现在脑海，这让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omega的声音突然激昂了起来，他往后缩着，身体里涌出的精液将身下的被褥沾湿。

他动了动发软的腿，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你不可能才二十一岁，还有你为什么没有受伤的痕迹，这里这里这里——”

“醒了？”

但omega没有回答，他有些慌了。

顾软伸手去拿扔在一旁的证件，在alpha疑惑的注视下慌慌张张的拿出了alpha的身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