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omega的手。

“嘿，顾软——”

他叫这omega的名字，像将他从无尽的自责与悲伤中拉出来。

“没事的。”

“你不知道——”

omega有些激动了起来，“他本来就有些问题，那么多的药片，他说很疼，我却——”

他呆楞楞的，嘴不停的在嘀咕着些什么。

omega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alpha，晶莹剔透的泪花一颗颗从眼角滑落。

“都是我不好，我咬了他，流了这么多的血，我是个坏蛋，都是我的错，我——”

她笑着，视线看了看肖禁的衣服和手臂以及裤子，上面沾着快要干涸了的血水。

肖禁抬眼看了看面前的beta，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样子确实很糟糕。

“不用了。”

肖禁站在门外，茫然的站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转过身，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指尖和袖口，上面沾着刚刚从omega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水。

指尖湿漉漉的，黏黏的很难受。

“我就在外面等着。”

“别怕。”

顾软看着这样的alpha想开口问问他希望宝宝是什么样的，但紧接着，门就被关上了，肖禁被留在了外面。

“生啊。”

肖禁将omega抱进了保健院，没想到顾软会这么早就发作，这个镇子上没有合适的医院，但好在有负责这块的医生。

他将omega放在推床上，那双黑色眼睛看着湿漉漉的omega。

“不清楚，但应该没事。”

“是谁——”

alpha扭过头，瞪着怀里的omega，“以后在告诉你。”

小小的omega似乎已经被悲伤和愧疚吞没了。

他哽咽着，呆呆地盯着面前可以说得上是糟糕透了的景象，发着抖，不停的道歉。

“嘿？”

顾软脸上全是汗水，但由于之前早就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状况了，那时起情况比现在糟糕多了，又冷，又黑还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伸手拉了拉alpha的衣领，蜜棕色的眼睛湿漉漉的。

“乔木他被找到了吗？”

顾软看着对方这副严肃的模样，疼的有些恍惚，但也稍稍镇定了下来。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知道小家伙还不会出来的这么快。

“别，别紧张。”

肖禁脸色变了，他弯下腰将湿漉漉的omega抱在怀里，转身跑了出去。

omega待在alpha的怀里，腹部一抽一抽的疼，软软的脸颊因为疼痛而泛白。

很难见到肖禁有这样的表情。

omega呆呆的看着自己双腿间留下来的淅淅沥沥的水流，又看了看面前看着自己似乎是真的担心了的alpha。

肖禁也被吓住了，他看着顾软，张了张嘴，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宝宝——”

他好难受，心脏一抽抽的疼，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了，小腹有一种下沉的感觉。

好疼。

omega弯了弯腰，用手扶着自己的腹部。

屋子里空荡荡的，门窗都开着，桌子上地面上散落着药品，各式各样的药片撒了一地，地面上还留有一小滩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血迹旁扔着一支沾着血的针管，旁边还丢着一个已经空了的试剂瓶。

肖禁皱着眉，将那个试剂瓶捡起，上面写的字样让alpha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乔木他已经——”

“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omega似乎已经听不见alpha的说话声了，他摇着头，身体颤抖着，豆大的泪水顺着有眼角滑落。

“我却——”

omega哽咽着似乎就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他的脸变得很红很红，渐渐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肖禁看着这样的omega，有些愣住了。

肖禁俯下腰，看着面前omega的眼睛，是真的开始有些担心了。

“嘿——”

他看着顾软，一时间竟然想不起什么安慰的话来。

肖禁皱着眉，走上前去拉omega的手，想让对方冷静下来。

这时候的omega似乎是抓住了仅剩的救命稻草一般，他紧紧的拽着肖禁的手，那双蜜棕色的眼睛已经微微的失焦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他说着，扭头看了看身后亮起的手术室的灯。

“你随便给我个什么东西擦擦吧，我就在这等。”

“这位先生——”

他扭过头，一位年轻的beta护士似乎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温和的笑容再度挂在了脸上。

“您需要去洗洗吗？换个衣服什么的？”

算了。

顾软闭上了嘴，他看着身旁忙碌的医护人员，想着。

反正，是什么待会儿就知道了。

“看你现在的样子就暂且饶过你了。”

“以后你要是有事再瞒着我，饶不了你的。”

他说着，推着床和一旁的医护人员一起跑着，就在omega要被推进产房的时候，alpha捏了捏omega汗津津的脸颊。

随后转过头，不再看omega的脸。

顾软往肖禁的怀里缩了缩，“你不生我的气吗？”

他小声说到，声音又轻又小，仿佛是在给自己说的一般。

“嗯。”

肖禁一边跑着一边回答， 他看着前方的道路，语气也干巴巴的，似乎精神紧张到了极点。

“他还好吗？”

他疼的气一抽抽的，“还不会这么快出来。”

肖禁听见他说话的声音，扭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从哪种方面来看都算不上‘温柔’，甚至还有点凶，但omega不知道怎么的并不害怕。

“我刚刚没听清楚——”

顾软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皱着眉咬紧嘴唇的肖禁，alpha的信息素浓烈而又温和，渐渐的让之前处于崩溃状态的omega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紧紧抱着自己沉默的alpha，羊水将自己的裤子都沾湿了个彻底，那感觉并不好受，下腹疼疼的，alpha的手臂搂着自己手臂都沾上了那些混杂着血的液体。

但肖禁似乎没有在意这些，他将omega往自己怀里搂了搂，看着面前的道路，奔跑着。

omega托着自己腹部，慢慢的抬起了头，泪珠还挂在脸颊上。

“宝宝，要出来了。”

他看着alpha结结巴巴的说到。

看着他发白的脸色，肖禁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顾软，顾软，喂，你还好吗？”

他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但omega没有回应，这时候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打破了此时的慌乱。

他转过头，omega站在原地，满脸都是泪水，脸涨得红红的，小小的身子不停的发抖。

似乎是情绪崩溃的样子。

肖禁将手中的试剂瓶放在一旁的桌面上，慢慢的起身朝omega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