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天空。
“不好意思，顾软。真的，不好意思。”
王琪对他陪笑道。
1962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他翻动着肖禁的报告。
“对。”
“肖禁确实标记了他，但是他自己确实也什么都不知道。”
“啊？”
1962手中的文件夹摔落在地，“但，但肖禁之前根本就没有提啊。”
“傻小子根本就不知道。”
顾软不敢相信的问道。
alpha点点头，“本来应该让萧然来做这些事的，他有事情要办，所以只能我来了。”
他说着，从顾软手中拿走了自己的笔记本。
他成功的将乔木手中的笔记本拿了过来。
alpha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没有要抢回来的意思。
顾软随意的看了一眼，里面都是一些表情的简笔画，有大笑的，有忧愁的，有悲伤的。
“我只是——”
omega的声音低了下来。
顾软低着头，耳边传来了不停翻动纸张的声音。
“怎么？”
笔记本上翻到了画有丧气表情的那一页。
“因为我可能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乔木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笔记本回答。
“真的？”
“对啊，他还是你孩子的爸爸对吗？”
“因为糟糕人一般是不会管我饿不饿的。”
顾软说着，将手中的苹果核扔进了垃圾桶。
“所以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嗯。”
“不怕我了？”
“感觉你不是什么坏人。”
“洗过了。”
看着有些纠结的顾软，乔木补充。
就这样，他们俩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关于孕期omega的知识，处于孕期的omega会变得极度不安，缺乏安全感，因此一般当omega怀孕的时候，一般alpha都是陪在身边的。
顾软听见了脚步声，他擦干眼泪转过头，乔木站在一旁，手里还提着点东西。
“吃吧。”
乔木淡淡的说。
“难道不是吗？杨琳和肖易都已经签好字了，文件都已经上交了。”
“他们是签字了。”
他的腹部又开始揪着疼了。
顾软摇摇头，他不能在像那些了。
又或许，这些只是一个梦呢，一个谎言，一次骗局。
上次见面明明还好好的，之前明明才说了再做一次手术就会好了，就可以和一切一样了，
怎么会死呢？
她怎么会死，她怎么可能会死？
他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过去顾软看见的alpha腰侧以及肩膀上的伤口会突然变得那么清晰那么刺眼。
他希望肖禁能好好的，他希望肖禁没事。
他好害怕这个孩子还是会像之前的一样，只是一小团长得像孩子的肉块。它不会哭，也不会笑，也没有心跳。
他根本就摸不到宝宝的心跳，但它应该会有的，或许只是自己太过迟钝感受不到那一颗小小的跳跃着的心脏。
他好害怕。
不走就不走吧。
顾软窝在床上，在医院，可能对它会好一点。
他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面暖暖的，就像揣着一个小火炉。
王琳看着走远了的乔木，做出了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
“他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不是太清楚。”
“没有乔木的允许我真的不能让你擅自出院。”
“没关系，住院的费用不会问你要的，乔木他全都帮你付清了。”
“求求你，帮个忙吧。没有他的允许我真的不能让你走。”
“麻烦了。”
两位alpha异口同声道。
顾软待在床边，点滴早就打好了，手背上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红印。
“omega应该根本就没告诉他。”
“但是他标记了他，肖禁自己怎么可能——”
“哦，那个——”
每一个表情下方都密密麻麻的记载了表情所对应的含义。
omega愣住了。
“你刚刚就是一直再看这种东西一边和我聊天吗？”
他抬起头，看着坐在一旁的乔木，神情严肃的不停的翻动着手中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
顾软将乔木手中的东西夺了过来，因为他微微的倾动动了身体，导致alpha一时半会儿不敢轻举妄动。
“那你是不想见他了？”
乔木试探性的问道。
“我没这样说。”
“我今天去了肖禁之前拜托我的omega那边。”
“怎么？”
“他有孩子了，差不多四个月，孩子情况不是特别好。”
“你真的会带肖禁过来吗？”
顾软显得有些激动，冷静下来后，他又有些伤感了。
“他应该是生我的气了。”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肖禁怎么了吗？”
见乔木没有反应了，顾软问。
“我会把你的alpha带回给你的。”
顾软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含含糊糊的说。
“哦？”
乔木显得有些‘好奇’的看着顾软。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顾软咬苹果的沙沙声。
“你是叫乔木吗？”
过了一阵子，顾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乔木，轻轻的问。
乔木将手中的东西放在顾软身旁的桌面上。
“不想吃就先放着。”
顾软迟疑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伸出手，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苹果。
说不定妈妈根本就没死，她只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接受治疗，等好了就会回来了。
说不定，她还在哪儿好好活着——
乔木再一次走进病房的时候，他本以为omega已经睡着了，但却看见顾软窝在一边不停的抹眼泪。
遗体，葬礼，什么都没有见到，什么都没有看见，她怎么可能死了。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她怎么可能——
他希望他能够平安。
顾软到了现在都还不太能接受妈妈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呢？
不知不觉间泪水就充满了他的眼眶，顾软抬手擦拭着自己的眼睛，他不应该流眼泪的，这样对宝宝不好，他不应该哭的。
但泪水就是停不下来。
肖禁怎么了？
它还是不会动。
顾软有些伤感的揉着腹底，还是没有任何感觉，除了时有时无的疼痛以外。
他好害怕。
1962蹲下身，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显示器。
“大概一两天吧，怎么了？”
“我本来认为肖禁他所有的家属都已经签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