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等待着自己的报应，但报应一直都没有来。

警察没有深究那件事，连报纸都没登，就好像根本就没这回事一样。

但当他拿着一笔丰厚的酬劳在酒吧买醉的时候，刘毅铒知道，那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的。

钱杀的你。

他不停的念叨着，回到屋里，将那个漂亮的行李箱放在床底，喝了两大杯白酒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没有人会知道的，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切的。

他走的很轻很轻，没有人会知道他来过。

就好像没有人会知道那个女孩是怎么死的一样，没有人。

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杀的你。

萧然看着那张久远的照片，又看了看趴在一旁满脸是血的刘毅铒。

刘毅铒有精神病，就算掌握证据也没法将他什么样，一个精神病病人的供词是不会被采纳的，就算他到时候真的能供出李锦，证据什么的早就不存在了。

李锦赢了。

萧然坐在刘毅铒破烂的椅子上，看着近乎崩溃的杀人犯，不停的抽烟。

真的没想到会怎么简单，那个箱子到了现在还好好的藏在刘毅铒家的床下，里面的东西根本就没动过。

萧然从那个已经落灰的箱子里找到了乔木和乔夏的照片，照片是很久之前拍的了，那时候乔木还是个孩子。

刘一名对自己说有一个后辈需要自己指导，他跟着刘一名来到了萧然的寝室。

alpha才刚刚起床，头发乱糟糟的，衣服都没有穿好，看到自己和刘一名都到了才慌慌张张的把衣服穿好。

他站直后，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与慌乱。

女孩的口鼻被死死的捂住了，她叫不出也哭不出。

两条手臂不停的挥舞着，照片一张张的从桌面跌落，照片上女孩抱着小男孩看着镜头微笑。他将女孩严严实实压在了墙边，确保她不会发出太大的响动让睡着了的小男孩听见。

其实整个过程并不漫长，没过多久女孩就不挣扎了，她的身体软塌塌的像刘毅铒小时候玩过的脏兮兮黏糊糊的泥巴。他将女孩放到在一边，将手中的针头扎入了女孩的手臂。

“我有话要问你。”

一位年轻的alpha冲进了它的屋子，黑乎乎的枪口对着他的脑门。

他看着他，alpha专属的恐怖气场没有一丝一毫的收敛，充斥着刘毅铒破烂寒酸的房间。

萧然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之前做好的笔记。

他知道这里面可能并不简单，又或许，其实他对于这些已经猜到大概了。

门被敲响了。

萧然甚至会认为乔木之所以还和那个beta混在一起只是为了所谓的任务，调查病毒投放点这样的公式化的任务。

他了解到了一个人，据说在酒吧里一边哭着一边念叨着自己杀了人什么的。

并且，萧然仔仔细细的调查过了那个beta，李锦这么多年的行程。

在某种程度上他真的赢了。

因为乔木，虽然萧然不想承认，但乔木确实变得越来越冷了。如果不是dr.x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实验，乔木恐怕到了现在真的不会在留有一丝一毫的属于人的感情了。

即使如此，结果并不乐观。

乔木很聪明，萧然知道。

但他自身的缺陷还是很明显的，就是他不懂‘人’。

这样的缺陷会让他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显得没有那么的‘聪明’，萧然知道这些，再平常他一般都会告诉乔木，有关他发现的东西。

那好像是她的书房，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但照片的主人公几乎都是一样的。

一个小男孩不同年龄段的照片。

有单独照的，又和那个女孩一起的，仔仔细细的排放整齐，脚边放了一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叠好了衣服。

他杀了人。

于是，当有人敲响他的门，叫着他名字的时候。

刘毅铒窝在冰凉的被褥里，想着，自己的报应终于到了。

但真的没人会知道吗？

刘毅铒一直都在做一个梦。

梦里他又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地方，再一次将女孩杀死，每一次他都会从梦中惊醒。

走出小区后，刘毅铒不停的念叨着同一句话，他的耳鸣更加严重了，连路边汽车鸣笛的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

是钱，是钱杀的。

等一切结束之后，女孩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边，就像是死了。

刘毅铒没有再看女孩，他的耳鸣更严重了，几乎听不见声响。他看着摆在一盘敞开的行李箱，将针管放在女孩的手心，将药瓶放在一旁。

行李箱被小心的关上，刘毅铒扛着它，慢慢的下楼了。

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将他法办，没有办法。

“艹。”

萧然拿着那张照片，香烟的灰烬掉了一地。

罕见的，那张照片的乔木在笑。

在阳光的照射下，年幼的乔木被乔夏抱在怀里，两个人都在笑。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乔夏会把这张照片先收好的缘故吧。

他挺喜欢萧然的长相的，不像自己总是会被认成omega，从来没有人会把萧然认作omega。

相反，总是会有大群大群的omega围在他的身边，或许这也算是alpha独特的魅力。

没花多少时间就问出来了。

“你想知道什么？”

刘毅铒抬头看着眼前高大的黑发alpha，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乔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萧然的时候。

刘毅铒愣愣的窝在沙发里，没有去应门。

果不其然，敲门声停了下来。

刘毅铒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只皱巴巴的香烟，他正准备将它含在嘴边点燃的时候，门被踹开了。

他似乎和那个人认识。

是叫刘毅铒，曾在精神病院呆过一段时间，但为什么回去的原因似乎被人改掉了。

几年前手头突然阔绰了起来，明明之前还面临过饭都吃不上了的窘境，但不知道为什么，根据时间，在乔夏死亡之后，那家伙突然就有钱了。

萧然能够感受到乔木现在所作的一切已经偏离了最初的目的了。虽然他现在做的是更大更重要的事情，但那些是不含感情的。不像之前，他为了调查自己姐姐的死，为了让那个凶手血债血偿那样，那么感情化了。

萧然甚至有的时候会认为乔木不在乎了。

他不在乎过去了的那些事情，不在乎他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

但这一次，萧然没有告诉他。

因为他觉得这可能会是一个陷阱，那个人知道乔木的状况，并且依他的猜测，那个人对乔木的状况应该了如只掌才对。

他是在试乔木。

女孩做的很认真，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从始至终头都没抬一下。

她好像在哭，肩膀有些发抖，但手头的活没停，仍旧在仔仔细细的收拾。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刘毅铒这一辈子里永恒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