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那坏人有没有欺负你?”
禄人关切地问着,一边说还一边要检查,手从腰线一直摸向了胯下……
夙鸢觉察到不对,连忙捉住他的手。
胡人为何会出现在大梦,毕竟在她死前的那两年,胡人和汉人的关系,都是剑拔弩张,势不两立。
“你家公子也是胡人?”夙鸢正要追问,门外突然出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夙鸢警觉回头,就见到一个大红色的影子如火焰般飞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说完这一句,少年的轻轻一歪,倒在了夙鸢的颈侧。
“喂喂喂!你挺住啊!”
他撇过头去时,耳后的一个月牙形的印记引起了夙鸢的注意。
她突然伸出手来,拨开看着花白的头发,看清楚了那个图案,心头一凛。
“你是胡人?”
“我马上就救你出去,你要撑住啊!”夙鸢生怕背上的人就这样昏死过去,不断地呼唤着他。
终于,耳边传来少年微弱的气息:“江……江岭……”
夙鸢一怔。
然而男人手腕处的血色却让她眸光一痛,慌忙看向其他地方。
果然,经脉尽断!
果然是她那位好舅父惯用的手笔!
“不……不要……”他有些绝望的呻吟着。
“放心,我替你把那东西取出来,救你出去好不好?”
夙鸢努力放柔了声音,咬着牙,一把用力拔掉了插在他身下的剑柄。
虚弱的声音从破裂的嘴唇中艰难地挤了出来,听的夙鸢一阵阵心颤。
“我救你出去!”
她死命地咬住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太过颤抖。
这声音自然也惊动了她的同伴,一个个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剩下几个还有些舍不得跑的,被躲在暗处的夙鸢用烛台偷袭,砸晕在地。
解决了这些畜生,夙鸢连忙跑到岭人的身边,只见男人赤身裸体的躺在地上,双眸紧闭,头歪在一旁,已是生死不知。
看向刑房外墙壁上的烛台,琥珀色的眸子闪过跳跃的火光,这火光连同夙鸢眸底的愤怒一同燃起,愈演愈烈。
她伸出手,一把打翻了烛台,点燃了木质的长凳和桌椅……
“什么味道?”
还有女人拿着男人柔若无骨的手,塞向自己的阴屄,脸上露出无比享受的表情。
夙鸢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摸索走出密道之后,竟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手指一下子用力攥紧成拳,她看到了那紧闭着的凤眸中缓缓有泪淌下。
此刻百花宴已经散宴,但因为贵人夜宿的缘故,守备并没有松懈,水桶一般,连只苍蝇都甭想飞进去。
但夙鸢却不同,大梦三年一届百花宴,她从前来过许多回,对这儿的密道暗门轻车熟路。
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枯井旁,跳入井中,摸到一块凸起的石头,轻轻转动。
“抱歉,多谢。”
“唉……”禄人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往着少女匆匆离去的身影,感慨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蓦地突然想起什么,立刻喊到:“喂!小乞丐!你叫什么?”
少女回眸,勾唇露出一个明媚的浅笑,因为夜色昏暗,一时间脸上那丑陋的疹子都被模糊在了夜色中,让人只记得,她那双晶亮的琥珀色眸子。
“腾!”一股热气袭上面颊,连耳根都连带着一片通红。
若不是害怕这是厮不肯放自己离开,夙鸢真的想立刻捂上他的嘴巴。
幸好禄人没有再继续说出什么孟浪之语来,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夙鸢趁此机会,闪电般的滚了出来,扯过布绳,将他的双手我立刻捆住。
老叟心头一凉,惊呼道:“原来你没有瞎!”
夙鸢捆好了人,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额角的汗珠道:“是啊,还要多谢你们公子把我倒挂起来,帮我冲破了眼周的穴道。”
禄人一怔,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他自幼长在逍遥楼中,惯会察言观色,此时已经看出,少女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
“还有你给我的馒头,谢谢你。”夙鸢由衷的说着:“如果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怎么了小乞儿,可是冷了?”
禄人贴心的解下身上的斗篷,刚想要给她披上。
手却被冰凉的小手一把抓住了。
“可是真的?!那……那他老人家可有事?”
“呵,”酒客眼里闪过一抹遗憾:“此刻已经抓了……”
再后面的话就压低了声音,再也听不清楚。
胡人,会功夫,百花宴……
该不会..……
“哭丧一样的,烦死了,他拐了小爷我的人,小爷我还没哭呢。”
“你家公子的信物,他收了我的帖子,我要回了我的人,我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
禄人说完,牵着夙鸢的手就往外走。
“等等!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哒哒哒——”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响,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的夙鸢立刻一个骨碌爬起,闪身躲到了床下。
“吱嘎——”
“我没事。”
“没事就好,”禄人向着她的胯下瞄了一眼,丁香小舌诱惑地在唇瓣儿上舔了舔,赤裸裸的明示,看的夙鸢小脸一红。
禄人却是半点也不害羞,掏出一块玉佩扔在老叟的脚边。
“谢天谢地,你没事。”
禄人的身上还带着夜晚的霜露寒气,更显得怀中少女的温香软玉。
夙鸢还来不及问清楚情况,就感觉柔软的唇瓣儿在她的额角落下一吻,紧接着一双大大灵动的鹿眼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烙月牙印记,是胡人贵族对待自己奴隶的习惯。
老叟目光立刻变得警惕,这小姑娘,年纪不大,知道的确实不少。
此时此刻夙鸢心中也是警钟大作。
“我的……名字……”破碎的词句断断续续被少年吐了出来,“小……小……丑八怪……其实……我……我有……梦……你……”
夙鸢蹙了蹙眉。
“口……是……心非……抱歉……”
夙鸢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散落的衣服中胡乱捡了一件替岭人匆匆穿好,然后蹲下身,费力地将人背在了后背上。
岭人身量颀长,她背的很是吃力,但此时此刻仿佛有一团火在她的心中越烧越旺,是她咬紧牙关,愣是赶在刑房被大火吞没之前,背着身上之人遁入了密道中。
黑漆漆的密道里,安静的唯有她的粗喘声。
“呃……啊……”岭人痛呼出声,瞳孔一阵涣散。
“啪嗒!啪嗒!”盘踞在穴口的珍珠也被牵连着掉落出来几颗,可是更多的却早已经跟血液混合在一起,堵在了体内。
夙鸢看着都觉得替他疼,可眼下没有时间,也没有工具将那些都取出来。只好咬牙想要先将人扶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岭人浑浑噩噩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清明,语气也有些难以置信。
“小……小乞丐?”
他颤开口,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摸向了他的下身。
夙鸢不忍去看他此时的惨状,伸出手去试探他的鼻息,却不想,凤眸却在此时缓缓睁开。
“咔嚓!”夙鸢连忙伸出手,用力帮他的下颌复位,却见到那双漂亮的凤眸此刻犹如蒙上了一道灰蒙蒙的薄雾,泛着森森死气。
“杀……杀……杀了我……”
老叟无奈长叹口气,这两日见这姑娘病中身子孱弱,又不能视物,便大意了,不曾想,竟是个狠角色。
看着老人家脸上那愤怒的表情,夙鸢吐了吐舌头:“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是你们家公子太奇怪了,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抓我?”
老叟撇过脸,冷哼:“公子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刑房内沉浸在施虐快感中的女人们隐约间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抬起满是情欲的眼眸看向走廊里,霎时变了脸色。
“着……着火了!”
女人吓得屁股尿流地从岭人身上滚了下来,望着滚滚黑烟,立刻叫喊出声。
畜生!
夙鸢在心中忍不住咒骂起来,这张脸,她曾经见过,在红罗帐外,那个撞破了她跟禄人的……
蓦地,那个声音跟地牢里的疯子声音重叠,夙鸢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顿时被一只手狠狠抓住,用力收紧。
密道的入口转瞬出现在她的面前,望着漆黑幽深的密道,夙鸢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刑房中,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坐在奄奄一息的男人身上挥洒着热汗,而在下方,还有一个女人用手挤着自己的胸脯,将乳头放在男人被卸掉了下巴无法闭合的口中进出着。
男人的双穴被剑鞘狠狠塞住,地面上散落着一地的珍珠,有的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
她说:“我叫阿鸢,纸鸢的鸢。”
……
夜色昏沉,连冷月都躲进了云层中,天地间一片昏暗。
“你走吧。”
夙鸢心头一颤,抬眸望向眼前的禄人,灵动的鹿眼眨巴着望着自己,一片脉脉含情。
她到底还是后退了一步,深鞠一躬。
禄人眸光暗淡,复而又亮了起来,凑过来贴近少女的耳畔,轻轻咬上她的耳垂儿。
夙鸢万万没想到大庭广众他竟是如此大胆,吓得身子都僵了。
“报答就不必了,但若是暴肏一顿,哥哥我会很喜欢。”
禄人不解地看向小乞丐,就见她颇为歉意的开口。
“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做,现在不能跟你走,谢谢你,想要救我。”
听到方才的对话,她终于明白了那个疯子为什么会抓她来。
夙鸢被禄人一路拖着来到马车处,心脏“砰砰”直跳个不停。
那个疯子…….那个疯子该不会真的去刺杀摄政王了吧?!
想到自己那位舅父的狠辣,夙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不等夙鸢细想,就被禄人一把拽着出了门。
刚一下楼,就发现客栈的大堂里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忽听一酒客道:“听说方才摄政王遇刺了。”
听着老叟急急发问,禄人撇了撇嘴,嗤笑道:“以他的本事,进了百花宴得了贵人的青眼,日后自然是一步登天,你有什么好哭的。”
“公子他!他真的赴了宴?”谁知老叟听了这话,反而是哭出声来。
夙鸢闻言心头也是一紧。
房门被推开,身形佝偻的老叟提着食盒入内,见到床榻上没人,立刻大惊失色。
趁着他走过来监视床榻的机会,夙鸢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用床单搓成的绳子,一把将他的两只脚牢牢拴在了一起。
老叟没有料到她会躲在这里,本想要后退,却被狠狠绊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