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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错白月光是要火葬场的 第110节(第2页)

瞧这放荡不羁的色彩搭配,瞧这粗犷的剪枝手法,分明就是她一贯的风格。

颜嫣越看越觉匪夷所思。

她年少无知时,倒是一厢情愿地给谢砚之送过不少花,可她从未在谢砚之面前展示过自己那手拙劣的插花手法。

谢砚之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很快便掌握技巧,在颜嫣眼皮子底下有条不紊地干完所有活。

颜嫣突然觉得好没意思,然而,谢砚之这厮还在继续折腾。

不知哪根筋搭错的他又马不停蹄地插起了花。

他只需抬抬手指,一切皆能变做他所想要的模样。

颜嫣不懂他今日抽得哪门子的风,又不想拉下面子去和他说话,只能满头雾水地干看着。

事实证明,除却拔草这等完全不需要技术含量的活,其他粗活,魔尊大人统统都干不好。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谢砚之一眼,谢砚之目光平静地望着那架紫藤,没说话。

不知为何,颜嫣总觉得,自打到了云梦,谢砚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本就话不多的他愈发沉默寡言,可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就连颜嫣也看不出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什么。

用过晚膳,颜嫣又坐在了那架秋千上,谢砚之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后推。

这句话乍一听很奇怪,颜嫣却未对此发出质疑。

仿佛她的潜意识已认定,这本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此后,久久无人说话。

无人能给她答案。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秋千上发呆,却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光将要散尽时,谢砚之从厨屋里端来了一碗酸汤鱼。

而今正值春夏交接之际,烟波浩渺的洞庭湖上荷叶亭亭。

再过不到一个月,那抹碧色将会一路延绵到天际,与远方层层叠叠的黛青色山峦交.融在一起。

是这里,原来那副画画得是这里……

他们曾住过的小院生满杂草,房屋倾倒。

没有那只脏兮兮、喜欢在泥潭里打滚的绿茶狗。

没有那个总来送鱼的大爷,她从前种下的花花草草也早已枯死,只剩一棵紫藤花树孤零零地耸立在那里。

思考间,有什么东西从她脑海中一闪而逝。

颜嫣突然想起了谢诀“送”给她的那幅画,瞬间明白,谢砚之今日为何表现得这般异常。

她下意识扭头,望向湖面与天边。

用来插花的容器是他从这间破院子里翻出来的破陶罐。

而今快要立夏了,当季新鲜花材多不胜数,谢砚之将它们一股脑全塞进破陶罐里,看得颜嫣直皱眉头。

这哪儿像是魔尊大人谢砚之的品味?

眼见钉子钉入魔尊大人那光洁如玉的手背上,暗中偷瞄许久的颜嫣终是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谢砚之抬眸瞥她一眼。

她连忙敛去笑,假装抬头望天,末了,还不忘欲盖弥彰地在那儿自言自语:“今天天气可真好。”

颜嫣坐在谢砚之新搭建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

但见谢砚之撩起飘逸的广袖,用襻膊将其缚在身后,像个乡野村夫般除草伐木修葺房屋。

这些事,本不用他亲自动手。

那股令人窒息的悲伤感越来越浓厚,压得颜嫣几乎就要喘不过气。

不知不觉间,天色也已彻底暗了下来。

今夜格外安静,既无风声也无蛙鸣,安静到有些压抑。

鱼是用热油煎过的黄骨鱼,虽未放什么香辛料,却无半点腥气。

颜嫣盯着那碗酸汤鱼看了很久,忽道:“我记得你不吃鱼。”

许是没料到颜嫣会突然开口和自己说话,谢砚之有着片刻的怔忪,半晌,才接话:“不一样的,它是洞庭湖产的黄骨鱼。”

颜嫣不知那段时光中她与谢砚之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可现在,她正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感所侵蚀着。

她捂住那颗早已不会跳动的心脏。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明明她什么都不曾记得,为何会这么地难受?

而今正值紫藤花开的季节,那棵树上的花却稀稀拉拉。

它身上缠满绿油油的菟丝子,快要被吸干养分而绞杀。

看着眼前的景,颜嫣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感,却又莫名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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