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事的作用也有,再看几日吧。”
“让这股祭坛香烛气味再飘一会,总会有人闻到的。”
那张信礼不肯说,心有顾忌,那铁屠夫闭口不言宛若顽石,这些都不要紧。
张叔认为自己对这个案子的了解跟其他百姓差不了多少,毕竟当时事发之地并未涉及本县,他一个本县仵作不至于越俎代庖去问这种内情。
朝廷内,规矩很重。
“那,是否也听说过当时那些死者都是被折磨奸杀的吧。”
张叔看着还有许多没被认领的无名女尸,他是无儿无女的人,反而越珍爱后嗣,年轻的时候也想过若是有缘,遇到不嫌弃他的女子,生个孩子也好,可惜.....每个大年夜瞧着家家户户天伦之乐,他也不是不羡慕的。
所以一想到这些风华正茂的小姑娘都如斯惨死,他心里特别难受。
失落中。
张叔:“大人觉得这是哪位官员?”
罗非白叹气:“得等儋州户部回文,不过本官怀疑此前这位官员惨死于此都能被人抹平,无非有人给办了正常荣修或者抱疾隐退之因,不在刑案记策, 那一开始就是有户部官员帮忙做档案, 如今再查,那边也会阻挠,还不如不上询。”
张叔也觉得棘手了, “那凭着这么大的案子跟祭坛所指...也不能彻查吗?”
江沉白走后,罗非白拿起案宗下面早早就描绘下来的图样,看着上面的符咒,再看向布条上的生辰八字,眉头紧锁着,低低呢喃:“打生桩?”
真是恶毒啊。
那下面被活活灌封在石板之下的人,会是李静婉吗?还是别的可怜女孩?
看人吗?
罗非白苦笑,放下喝完的汤水,“也不一定,我这辈子也是看错过人的。”
“嗯?莫非此人背叛了您?”江沉白眼中有冷意。
“是,老先生那边差江河送来的一罐蜂蜜,这小子当着我的面尝了,才让我送来。”
罗非白被逗笑了,且问眼前人怎么不去休息。
“昨天跟今天都在忙,还是体力活,不是给了你假?”
说话间,张叔隐隐有个猜疑,看向罗非白,后者却是对此只字不提。
大抵罗大人的办案习惯还是很明显的——非有实质指证,她一般不会轻易将人降罪,哪怕她心里再多疑心,也能做到滴水不漏。
第52章 边疆
罗非白在等一阵风。
当夜,罗非白坐在书房,江沉白来送一碗梨汤。
“好甜,加了蜂蜜?”
“是的,额,大人,小人查过,这些女子确实....确实非童贞之身。”
张叔说起此事,对幕后之人越发多了鄙夷厌憎。
但他没留意到罗非白瞧着这些干尸若有所思,最后什么也没说,盖上白布。
罗非白在这些查看过的女尸面前沉思着,仿佛有些困惑,张叔好奇,问可有什么发现。
“您对红花案以前的死者了解几分?”
“只听说,但未曾参与,自然也没看过尸体。”
“祭坛是什么人设的,没有关键证人, 死绝了啊, 这就是对方封堵的目的, 连尸体都只剩下了骸骨, 也留不下凶杀线索, 连什么人参与都不知道, 当前只能并入铁屠夫等人案件中, 其实没有任何实际指向官员的证据, 那张信礼是民,民告官, 凭着口供至多有两分作用,得有铁证才能真正将官员缉拿调查。”
何况,主张办案的是县令,要查的是知府。
这就是官员参与案子的难点所在,太难了。
可惜,她不能当场让人挖掘出该死者,不然难以解释她为何能发现打生桩的存在。
是因为看得懂那些来自滇边的邪诡符咒吗?
那为何看得懂?
“不算,只是.... 我不理解他的抉择,出乎我的预料,也在计划之外,不过结果殊途同归,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也就是有点累了,借着闲谈寥寥几句,后吩咐江沉白去做些准备。
“估计过几日就得外出,你点送一份名单可我,可留守,可外出的....”
“睡一觉就好了,何况大人不也熬着吗?”
江沉白看到这人眼皮底下微微的青,再看向案头累积的案宗,不免叹息,“其实您还是需要一个师爷,起码能帮您处理一些文案之事,当然,柳瓮那种的就算了。”
“老太爷当年也知这人有点不妥,但后者那会装乖,未曾露出什么马脚,就一直用着,但若是大人您看人,一定很准。”
张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但对于这个第二人,他们自然没有任何灵感,但可以确定如果这人是帮李静婉的, 李静婉大有可能还没死。
“如此, 倒是难得的好消息了,就是查起来太难,没有头绪。”
罗非白也知道难,看着这具男尸,认为他是现在最直接的切入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