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家倒也不是特别富有，但足够温饱，当年是她心气高，想要攀高枝，如今酿成的苦果，是她自找的，她自己咽的心甘情愿。

但人跟人之间也是有差别的，当初是她的错，瞎了眼，看错了人，但她总不至于一条道走到黑。

“说起来，那个小丫头，似乎对你还颇有怨言。”三太太想到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以为得了陈老爷子的喜欢，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不是方雪茹装疯，把那个小丫头弄进医院，她就进了要命的地方了。

方雪茹清洗着茶杯，又将茶杯放进锅里用热水煮，她的动作很是熟练，仿佛做过多次。

可实际上，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做，她从来没有想过会用这样的方式去对付一个人，她曾经是很厌恶这些的的。

“不忍了，你呢？”她要去北平，跟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起。

更多是对陈老爷子的手段厌恶，不想背上杀妻的名声，就让她来背锅，害死侯小姐的儿子，吞并了侯家的家产，借着侯家站稳脚跟，却反手对付侯家。

为了钱，为了地位，他什么都能付出，包括自己的女人。她没办法像三太太一样接受，只能装疯。

三太太看着方雪茹帮陈老爷子洗茶杯，看着她将某些东西放进了水里。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帮方雪茹打了个掩护。

从种下种子开始，到生长，到开花，需要的时间，也仅仅是一两年。

方雪茹不懂什么风水之说，她的父亲也不懂，她父亲会的是跟虫子沟通，她也会。

但是跟蛊毒一说，又离得有些远。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瓮里的胜者，需要的是成千上万普通虫子。

三太太听到她问自己，靠在洗手台边，看着自己染得葡萄紫的指甲，叹了口气，“你都不忍了，我当然也不忍了。其实，我老早就想联系媒体了，他们对于这种八卦一向很喜欢的！”

方雪茹笑了一声，“那等结束了，你就去媒体面前，哭一通。所有的家产，都留给你！”

三太太嫌弃的咦了一声，“算了吧，到时候怕是大多都会被冻结，就算是有，我也不要。”

然后让陈加加这段时间别回老宅，去外头的房子住。

“不忍了？”三太太笑着问她。

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只要熬死了他不就好了么？怎么一下子就不忍了呢。

飞蛾落在她的指尖，落下的那一刻，僵硬的翅膀再也无法煽动，直直的落在了她的掌心。

排列整齐的黑色虫子从她的衣袖里爬出来，在她的掌心将飞蛾分食。

方雪茹厌恶陈老爷子，不单单是因为陈老爷子监视她，威胁她们家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