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手臂，想拉开距离。

手却因为无力滑开，上半身摔向薛渡。

唇瓣磕碰上对方下巴。

那样子，好像真的一点也不怕。

沈以南不动声色往后挪，却被薛渡察觉到，大掌按着他的腰不许动弹。

这个时候，一向优雅温和的青年骨子里隐藏着的强势才冒出苗头。

然后……等一下，薛渡怎么到床上来了？！

隔着被子，沈以南能清楚感觉到对方抱着自己的力道。

温暖有力。

沈以南伸手想去接，对方却剥开糖纸，晶莹的糖果抵上柔软唇瓣。

“张口。”

他下意识照做，清甜的蜜桃味瞬间充斥口腔，苦味一扫而空。

双眸紧紧闭着，额头沁出汗珠，似乎被梦魇折磨，口中吐出模糊字眼。

有时小声喊“奶奶”，有时叫“薛渡”，偶尔也蹦出“妈妈”二字。

他含糊说着“害怕”，但到底害怕什么，却不肯说。

“好冰，苏福……”

他手脚并用，缠上青年的腰，像是落水的人终于在湍急和河流中抓住一块浮木，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手。

沈以南倒是舒服了。

还未来的及打湿被褥，便被人用纸巾仔细擦拭。

沈以南被苦得想哭，一张小脸皱巴巴的。

但那双含水的眸子眼巴巴望着薛渡，似乎在求夸奖。

这一次，他们的距离比刚才更亲密。

没有了阻隔的被子，对方一向温热的体温在此刻化作祛热的凉意，止不住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沈以南彻底放弃抵抗，无意识哼了一声，脸颊轻轻蹭着薛渡的皮肤。

甚至等反应过来时，少年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薛渡身上。

离得太近了。

困意和身体上的难受一起袭来，沈以南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离对方太近，否则会传染的。

沈以南指节攥着被子，呼吸之间，全都是对方特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问：“你……为什么抱我？”

薛渡轻笑：“看看会不会传染。”

少年眸中盈起笑意。

药效起得很快。

困意上涌，但沈以南强撑着，看薛渡洗干净玻璃杯，给自己量了体温，而后打开空调，关上门。

薛渡心都快碎掉了。

他抱着少年，一下下拍着他的背，很久之后才哄着人呼吸平稳。

却没注意到，被他缠着的青年，已然陷入焦灼境地。

……

当夜，沈以南睡得很不安稳。

“南南好厉害。”薛渡笑着捏捏少年侧脸，“想要奖励吗？”

“嗯……”沈以南点头，模样乖巧。

薛渡搁下玻璃杯，从带来的大购物袋里翻找出一包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