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佳希。”他这才察觉。

林以明捏着半瓶洋酒，晃晃荡荡地走向她，“我，我就说，你，你是最尽职的一个。”

酒气扑面，付佳希向后退一步，将话题往正事上带，“客户有哪方面的疑问，需要我重点解释的吗？”

这个点的南正街不堵，付佳希开得快，只想速战速决将工作办妥。

找到包间，里头一派热闹。

十来号人有男有女，除了林总，付佳希都不眼熟。

她打给白朵，让她过来帮看一小时孩子。

白朵满口答应，只是过来需十五分钟。

岳嘉一很乖，“妈妈你去吧，干妈来之前，谁敲门我都不开。”

是林以明，付佳希接听，“林总。”

听了会，她蹙眉，“现在吗？”

“对，客户临时过来，有开户意向。”

鼓点掀顶的嗨歌背景乐里，付佳希安静的这十余秒，如火焰灼烧之下，依然不化水的寒冰。

林总将这认作顺从，笑眯着揽过她的肩，“也好，我们之间坦诚相待，解开你的误会，以后就……”

“林总，你刚才说的什么？”

甩手的幅度太大，指甲恰好刮到林以明的下巴，痕印冒出了血丝。

酒精上头，痛觉放大，对方卸下面具，露出本真面目，“这也是你的工作之一！”

付佳希不屑一笑。

“不漂亮的话，林总也不会录用啊。”

“果然敬业，领导说来，还真来了。”

作怪的笑声不怀好意，亦佐证付佳希的猜测。

—

校车准点抵达小区，岳嘉一下车，蹦蹦跳跳地奔向妈妈。

稚嫩笑脸像一朵毫无保留盛开的花，可以治愈任何沮丧。

林以明大笑，“哪里需要你做这些。”

付佳希忽然意识到什么。

那群人开始起哄，“确实漂亮。”

第一遍打招呼，林总没听见。

他应该喝醉了，面红耳赤，衬衫揉皱如咸菜，与在公司时的敦厚形象大相径庭。

付佳希提高声音，“林总。”

懂事得让人心疼。

付佳希摸摸儿子的头，“一小时，妈妈很快回来。”

—

付佳希委婉道：“我孩子在家，他明天还要上学。林总，能不能让小张去一趟？”

林总说：“这一块的业务你更熟悉，客户只是初步了解，不会耽误太久时间。”

话到这份上，付佳希也不好再拒绝。

“啊？”

“你说，我加不加班，标书完成得怎样，工作干得如何，你不在乎。”

“啊。欸，对，对。”

林以明恼羞成怒，“你一个工作经验贫瘠，还独自养孩子的女人有什么竞争力？”

付佳希笑意收敛，一语不发。

对方口若悬河，“名校金融博士比比皆是，要不是因为你长得美，就你这情况，也能进公司？你加不加班，工作完成得好不好，我根本不在乎。我以为你是个聪明女人，没想到会错意，错大意了。”

她冷下神色，“林总，你喝多了，联系司机送你回去。”

林以明一把拉住她胳膊，“来都来了，别白跑一趟，佳希，有拿手的歌曲吗？”

付佳希甩开手，“林总，请你自重。”

此次招标由她一手筹备，哪怕结果既定，实力悬殊，但落败仍让人心情低迷。

岳嘉一牵着她的手，一口一句“妈妈”，奶呼呼，脆生生，付佳希听得心里暖绵绵，暂时忘却了不愉快。

吃过饭，完成亲子阅读，嘉一趴在学习桌上拼乐高，付佳希的手机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