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院中跪着的诸多道人一样。

就像是被某种秘法保存的尸体。

可以被某种力量催动，但也仅此而已。

此处，除了徐默之外没有活人。

这让徐默心中一沉。

不是好事。

徐默这时候心中激动，立刻朝着道观深处而去。

沿路虽也有遇到一些诡异之事，但在徐默看来无足轻重，他只想立刻找到奉天观主，祈祷对方还留有神念意识。

不然，只留一个躯壳，毫无意义。

这次发现‘奉天观’，可以说是机缘巧合，徐默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听到了林九渊给自己留下的一段话。

“怨怨山中玉廷观！”

徐默就坐在前面的石阶上，嘴里念叨着，默默循环。

就如同丢掉某种非常珍贵的东西。

曾经不以为意，但在失去后，才知道那些失去的东西，是何等的重要。

眼下，如胸前有重物压着，每一口呼吸都有窒感。

聚不起来了。

正如破镜难圆。

即便是强行捏魂，也就是如同聚合鬼一样的‘鬼物’，没有了记忆，如死物一样。

“九渊她留了什么话？”

“请徐师去怨怨山中玉廷观……观……”奉天观主的情况不对劲，似乎残魂有崩溃的迹象。

“没了？”徐默这一刻，心急如焚。

自然，林九渊是想要探查自己的下落，只是结局注定是徒劳的。

不可能找得到。

这让此刻徐默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似有一种冲动，但这种冲动却无处可放，最终归了一声叹息。

说完这句，奉天观主双目精光一现，立刻是拖着沉重的身体，跪拜而下。

“孙有才，拜见徐祖。”

信了！

而如果崩溃，想要再聚魂就不可能了。

就像是点燃一个已经所剩无几的油灯，随时会熄灭，而这一次一旦熄灭，那就没法子再点燃了。

自然，这种情况下就如同重病之人回光返照，问话自然要简单直接，因为可能就说不上两句话了。

双目睁开，发出了一声声痛苦的哀嚎。

徐默立刻施咒，稳固其魂魄。

这就像是强行将已经破碎散落的瓷瓶重新拼凑在一起，还得用双手护着，拢着，因为一旦松手，或者力道过大，就会再次破碎，散落一地。

或许是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所以这一次的招魂过程意外的顺利。

又或者，这奉天观主是留了一些残魂，隐匿在这观中某处。

所以招魂既至，没有遇到什么波折，徐默也没有因此而被反噬，掉入死亡循环。

徐默还有别的法子。

用《死经》招魂，看看能不能将这奉天观主的意识找回来，聊几句。

哪怕只能聊一小会儿，对徐默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不夸张的说，看到这一段，徐默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虽然上面只是简单的描述了一句话。

但徐默似乎看到了这样一幕。

换做别人，也只能用某种残留的禁制，以门人身份请求这奉天观主的干尸出战。

但这种出战是有限制的。

用一次，少一次。

他倒是真希望这奉天观中还有一两个活人，但现实是残酷的，毕竟时间过去了太久太久，仙人都活不了这么长时间。

很快徐默见到了奉天观主。

对方果然只是一个干尸，身上也包裹着符咒油布，但毫无疑问，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在后面徐默发现了一个屋舍，当中，一人盘膝而坐，一动不动。

许是岁月过去太久，这里的一切都有一种陈旧，有些东西，感觉碰一碰就会破碎，腐朽之气随处可见。

空气中，弥漫着死气。

“这么久了，九渊，怕是也作古了。”

回想藏王山时初见，那一幕依旧历历在目。

“或许，这里的奉天观主就是那奉天道人，如此，我找他，必然能从其口中知晓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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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冲天大吼一声。

但徐默并没有这么做。

主要毫无意义。

徐默这一刻只感觉头皮发麻。

心中像是在擂鼓。

想做些什么，这种念头极为强烈，但一下子，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未能再见徐师一面，九渊有憾……”

刚说完，奉天观主的神念直接崩碎。

魂还在，但念已散。

显然，是林九渊给对方有过交待，如果将来遇到自称是自己的人，就问那一句，若是能答上来，就证明遇到的是自己。

而林九渊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告诉门下徒子徒孙这个事情。

必然是有话留下。

“你？九渊真人与徐祖初见，是在何处？又是在何处收为弟子？”奉天观主问道，这问题，别人还真不知道。

徐默当然知道。

“藏王山初见，灵树县入门。”

需要非常小心翼翼才行。

“你是谁？”奉天观主面目扭曲，似乎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导致他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变形。

“我是徐默，林九渊是我的徒弟！”徐默知道现在奉天观主的情况不容乐观，随时可能崩溃。

就见道道白气从四周汇聚到那封天观主的干尸身上。

似游魂聚体。

下一秒，奉天观主的身体突然抽搐一下，抬起头来。

想到就做。

现在的徐默，根本没有耐心等待，他迫切的想要搞清楚一些事情。

让聚合鬼护法，徐默立刻施展《死经》。

林九渊抚剑回忆，想起过往，不自觉问了一句。

这是在问她自己，也是在问虚无缥缈的苍天。

可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