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成烜自顾自的饮下杯中美酒,酒杯挡住了嘴,也挡住了微微扬起的嘴角,他放下酒杯,低头看着桌上的珍馐,惠安侧头,自她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宇成烜微微低垂的眉眼,无法瞧清他眼底的情绪,可惠安就是有一种感觉,觉得宇成烜此时并未羞恼也全无愤怒。
年宴并未出现波折,在边军被猎魔军斩杀过千并将头颅堆成小山后,大离的使臣其实已经有些吓破了胆,此时哪里会在纪靳墨的眼皮子底下作死,若是之前,他们或许还会挑拨一下纪泓与纪靳墨的关系,可自从知道他们一致对外之后,便歇了念头。
年宴又外人在场,也便是那么回事。
邹允儿微微周围,却也懂得对方是为了自己着想,筷子想要往奶香山药这道菜上伸,又在半路拐了弯,加了一块糖醋桂鱼。
南诗影余光扫到邹允儿,见她有些嗜甜,眉头微蹙。
肘子的皮晶莹软糯,q弹十足,纪靳墨的将肘子皮夹到了南诗影碗中,示意她趁热吃。爱读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宇成烜的左手绑在胸前,被木板固定,听魏源说伤及了骨头,骨头有骨裂的现象,需要固定静养。
惠安今日穿了一件紫色的长裙,她虽有公主的朝服,却不合适穿着大离的朝服来赴临渊的年宴,入乡随俗的穿着临渊的服饰,梳着临渊的发髻,若不认识的人瞧见,还以为她是土生土长的临渊人。
临渊与大离人长相相似,三百年前都是大元人,单从长相上来看是分不出来的,纵然是西凉,三百年前也是大元的领土。
马车一路驶入宫城,瞧见王府的车,禁军如临大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敌人打进老巢,惶恐又紧张。
纪靳墨下车后没动,反而伸出了手,南诗影撩开车帘,将手放在了纪靳墨的手心,省略了宦官跪地充当台阶的流程,将人抱下了马车。
往日里绿婉都要三令五申,避免王妃太过不羁与洒脱得直接跳下马车,如今倒是不用了。
过了子时,年宴结束,南诗影与纪靳墨回了王府后,又从地道折返回来。
瞧着出现在眼前的皇叔皇婶,纪泓还以为自己是喝多了,眼前都出现幻象了,直到纪靳墨开口,听到他冷厉而低沉的声音,纪泓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宇成烜举起酒杯,隔空朝南诗影敬去。
今日的酒是陈年的照殿红,酒香醇透,回味悠长,南诗影喝了一杯,见宇成烜举杯相敬,她反手将酒杯扣在了桌上。
纪靳墨慢慢转黑的脸色瞬间恢复了光彩,望向宇成烜的目光带着些正宫对外面六七八糟的野鸡的蔑视与讽刺。
南诗影此时的脑子里回荡的竟然是——还好我没有子嗣,若不然,碰上自己几百年后的后人那可就尴尬了!
宫女端上一盘有一盘的珍馐美味,舞姬在大殿中央尽情摇曳,邹允儿有些没有胃口,晶莹剔透的肘子摆在面前,她非但不觉得香,还有些反胃,她最近爱上了甜食,疯狂嗜甜,沈悦都不敢让小厨房做糕点了,生怕一个不注意,贵妃吃出毛病来。
沈悦将肘子放到了桌子最远处,没将那道奶香山药端到她跟前,而是将甜味适中的糖醋桂鱼放到了她的跟前。
今日是年宴也是家宴,临渊皇室子嗣凋零,先皇只纪泓一个皇子,除了纪靳墨外,再没直系血缘的亲属。
往年的年宴,参与的人便只有纪泓、纪靳墨、太后、邹允儿,以及纪泓的几个妃嫔,今年有所变化。
除了多了一个王妃之外,还多了宇成烜、惠安以及一众大离使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