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让余泽出去,但他换衣服的时候,余泽却浑身不自在,免不了想起他们在梦中的那场性事。
谈先觉沉默着,背对着他,换上戏服。他脱衣服的时候露出了一截腰肢,余泽就下意识瞥了瞥,又捻了捻手指,想起了梦中他握着这截腰肢时的手感。
谈先觉换好了衣服转过身,却恰好看见余泽目不转睛的样子,就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可是却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
这个游戏机其实是王生推荐给他的,谈先觉说因为下药的那件事情,所以想感谢一下余泽,想给余泽送个礼物,王生就让他买这个,说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
原本谈先觉还半信半疑,因为余泽平常就是捧着个手机玩,也没见他谈论起自己的爱好,但是现在一看,王生的推荐还是很靠谱的。
他又仔细看了看余泽,看到对方因为玩游戏玩得高兴了,就不自觉笑着眯起来的眼睛,忍不住出神。
余泽连忙补充:“现在没事做,玩玩这个也挺好的。”
谈先觉就宽容地摆摆手,说:“没事,你想玩就玩。”然后,他转了个身,屁股对着余泽,不说话了。
余泽就忍不住咳了一声,止住笑意。他觉得谈先觉这性格,是真的很有意思。
谈先觉就往余泽怀里扔了个东西。
余泽吓了一跳,拿起来一看,是台游戏机。
他茫然地注视着谈先觉。
“对不起。”
余泽猛地背过身,顺手把谈先觉也拉到一旁。谈先觉反而先把他抱住,低声不停地说:“别怕……别怕……”
余泽缓过最开始那阵恶心和震惊,反而有点哭笑不得起来。
谈先觉这哄孩子的架势……到底是在哄他呢,还是在哄自己呢?
余泽有点不安。他不知道病毒会把现场搞成什么样子。这么浓重的血腥味……
他们一前一后往更衣室走去,在门口站定。余泽比谈先觉高,但是他现在的视线被谈先觉挡住了。他感受到谈先觉僵硬的身体,忍不住探头张望。
然后他惊住了。
他心里有点发闷,不明白为什么余泽会这么在意段若河的事情,可是他又不愿意开口问清楚,所以也就只能这么自己和自己赌气。好在他向来是这样的,余泽甚至都见怪不怪了。
他们快速地冲到段若河的更衣室外,就见更衣室的门大敞着,那个场务瘫软在门口,眼神惊恐又呆滞。
他们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可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段若河还是没有出现,她的助理钱理也没来说明情况,别说谈先觉了,连导演都开始暴躁了。
导演随便指派了一个场务,让他去段若河的更衣室看看情况。
不过片刻,那边便传来一声惊叫。
谈先觉又说:“这部戏是他的转型之作,他自然希望获得更多的关注,然而……”谈先觉耸耸肩,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他们其实不应该在更衣室里面谈论这些话题,但是谈先觉自然是不会管的,他愿意给他的小助理多说说八卦和这些潜规则,免得小助理哪一天就踩了坑。
再者,以他现在的地位,是真的没人敢对他置喙。
余泽也连忙跟在他身后。
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余泽也没多想。他们到了片场,却发现段若河还没来。这时候还没到导演说好的两个小时,他们就在边上等待着。
很快,他像是猛地惊醒过来,就又转了个身,背对着余泽,这会儿是真的睡过去了。
余泽倒也没真的彻底投入进去,还是注意着时间的,等到点了,就把谈先觉叫了起来,让他出去拍戏。
谈先觉有点迷糊。刚睡醒的他是难得脾气不暴燥的时候,和普通人都有的起床气截然相反。他愣愣地看了一会余泽,然后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就开始换衣服。
他低头摆弄了一下这台游戏机,就真的开机,戴上耳机,挑了里面已经安装好的游戏玩了起来。
他坐得远了些,生怕吵到谈先觉。他很快就沉浸到游戏的世界里面了,甚至没注意谈先觉又转过身来看着他。
谈先觉盯着余泽看,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心想,小助理还是很喜欢打游戏的嘛。
谈先觉就说:“我听说现在年轻人喜欢玩这个。”
余泽就愣了一下,然后说:“我偶尔会玩。”
谈先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起来。
他又想起房间里段若河的尸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谈先觉去报警了,余泽掏出手机,慢吞吞地给何知少发消息:“出事了。”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
他看见一大摊的血迹,看见瘫软在地上的钱理。还有一具女尸。
他看见染了血的剪刀,和掉落在一旁的耳朵。
……日。
余泽心中不好的感觉更加浓厚,甚至有些责怪起自己来。他明明知道有特异事件正在发生,却没有对段若河多加关注,甚至刚才还在玩游戏……
他不假思索地想要上前,却被谈先觉拉住。
谈先觉也顾不上计较什么吃醋不吃醋的了,他沉着脸把余泽护在身后,训斥他:“没闻见血腥味吗?小朋友就不要乱跑!”
余泽脸色一变,心想沃日不会这么快就出事吧……
他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往那边冲了过去。
谈先觉看了他这表现,也没多想,跟在他后面就跑了起来,跑到一半才意识到余泽的反应很奇怪。
毕竟他只在唱歌的圈子里面深耕,不怎么跨圈,别人自然也管不到他头上来。
他看了看时间,有点不耐烦地说:“行了,我睡一会儿,你安静点。”
余泽就好好好行行行,大佬您说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