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益登时一愣,然后有些无奈地笑道:“虽然比较没有气节,不过当时也很难抉择吧,希望他不要带领军队来攻击高丽。”
朴承基微微冷笑,他是根本不能宽容金景磾的,朴承基不是医官,不像洪益那样重视生命,在朴承基看来,既然是高丽的指挥使,世代享受国恩,这个时候就应该英勇捐躯,两班贵族与普通平民对于国家的责任是不同的。
“他写信来给殿下,劝殿下投降。”
その姿は きのうまでの何も知らない私
あなたに この指が届くと信じていた”
洪益说话的声音虽然软糯缠绵,唱起歌来却清亮缥缈,还带了一点莫名的忧郁,虽然是清唱,也非常好听,一支歌唱完之后,洪益笑着问:“为什么忽然间想听这支歌?”
说了这几句话,两个人一时便没了话讲,都是默默地喝茶。
忽然间,朴承基说:“能为我唱一首歌吗?就是那首‘异邦人’。”
洪益一笑:“好啊。”
金景磾这个人,洪麟也认得,身为指挥使,乃是高级军官,本来也是个勇敢的人,之前与西北面都指挥使李芳实一起,在价州、延州、博州等地方迎击红巾军,战胜了,杀死三百多名敌人,然而这一次战败,他为敌人擒获,于是便投降了。
红巾军的头领委任他为元帅,听起来似乎是很有威势的官职,然而洪麟知道,身为俘虏降将,金景磾是不会真正受到信任的,他的部属究竟有多少人,就难得而知,“元帅”在红巾军中并不少见,李成桂将军前几天便斩杀红巾军的一个“王元帅”,连同他部下的百余人,并且还抓到了一个俘兵,所以说红巾军的“元帅”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职位,金景磾畏惧死亡,这本来可以说是人之常情,不过他如今虽然保存了生命,处境想来也是非常尴尬的,殿下绝不会原谅他,因此除非红巾军真的彻底占领高丽,否则倘若给驱逐出去,金景磾不能再回国,从此便成为流落异乡之人。
可巧就在此时,朴承基也得到了消息,他巡视了城防之后,来到活人署,刚好洪益也刚刚做完一个手术,见他来了,洪益笑了一笑:“坐吧,喝茶,连日以来辛苦了。”
所以自己对金景磾,也便没有了丝毫同情,那样狂妄地对殿下讲话,俨然以中原的红巾军自居,不忠不义,让自己怎么能产生惋惜的感情呢?
至于后续是否会带领军队来进攻故国的防卫,那也很是难说,红巾军中不完全是中原人,也有一部分高丽人,或者是早有作乱的心,或者是从前便有罪在身,因此便加入了红巾军,金景磾成为红头贼的元帅,如果那边给他配备部下,或许就是调拨这些反叛的高丽人给他。
殿下是特别痛恨叛贼的,朴承基也是一样,除了对君王的忠诚,他对那些人的行径也很是憎恶,红巾军在高丽大肆杀戮,死去的许多都是平民,如果说反抗贪婪残酷的贵族,那么屠杀民人又该怎样讲呢?不过是一群暴徒,那些反叛的高丽人,混在这些红头贼中,未必就能够保持住品节,很可能也是一起烧杀。
朴承基道:“因为想到了金景磾。”
“金景磾大人怎么了?”
“他投靠了红巾军。”
然后便唱了起来:
“子供たちが空に向かい両手をひろげ
鸟や云や梦までも つかもうとしている
朴承基道:“你也辛苦了,这段时间,伤兵很多。”前线运送过来的,源源不断。
“岊岭栅那里,能够守得住吗?”
“希望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