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这次真的好慢,你都睡了一觉了,他才悄无声息地上了床。感觉到身旁的床垫往下一沉,你伸手,摸到了他,搂着他的腰,钻进了熟悉的怀抱。你小声地在他怀里哼哼,就像是在梦呓:“星星,我好喜欢你啊…”
他低头,轻吻过你紧闭着的眼眸,箍紧了你的腰。恍惚中你听到他微微叹气:“苏苏,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但你错了,当你在它面前轻轻摇着逗猫棒的时候它并没有什么反应,深蓝色的眼睛虽然好看,但是就像是一摊死水,没有丝毫的光彩。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绝望的眼神,你心里顿时有些苦涩,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逗猫棒。
你没想到输液需要这么长时间,等输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你找到护士长跟她说想找一个医护照顾它,毕竟你不能总是请假,护士长摇摇头跟你说不需要,它现在不需要进食,输液换药它自己会按铃,排泄的话,它怕人,医护也帮不上,让它自己来就好。听完护士长的话你有些怅然,难怪你白天见它一直在盯着输液瓶,也没有睡觉。都说猫是夜行动物,你不知道它是怎么改过来的。
你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你提前跟星星说了要加班,你以为他已经睡了,没想到他还坐在沙发上等你。你推开门的时候有些尴尬,见他盯着你看,你心虚的跟他解释:“我不小心把咖啡洒身上了,所以就借了同事的衣服穿。”他没说些什么反而问你是不是饿了。你刚想说不用麻烦了,肚子就不争气地响了一声。他心中了然,起身去厨房给你做宵夜。
护士走后,只剩下你们两个,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更尴尬了,你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犹豫着开口:“我是来照顾你的,就是昨天送你来医院的那个,你还有印象吗?”见它深蓝色的眼眸里毫无波澜,你想它应该听不懂你说的。你有些懊恼,但还是努力跟它交流,你想它总不可能什么都听不懂吧。“是卫淼派我过来照顾你的。”你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一听到这个名字,它反应剧烈,双手抓紧床沿,紧贴着墙往后退,瞳孔放到最大,深蓝眼睛里布满了恐惧,从它喉咙里溢出嘶哑的低吼声,一瞬间仿佛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之下。
见它这种反应,你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跟它解释:“你别怕,她不在这里!”怕它听不懂,你用手比划着。过了很久它才从噩梦中惊醒,相信上司真的不在这里。见它恢复正常,你松了一口气。
穿着丝质白色衬衫和浅蓝色牛仔裤的笑笑在医院门口张望着,看见你便向你招手:“苏苏,这里!”你拢了拢西装外套,盖住内衬的血迹,小跑着过去。笑笑递给你换洗的衣服和你托她准备的鸡蛋羹和小米粥。她看到你衣服上未完全遮住的血迹,皱了下眉,变了脸色,有些踌躇地开口:“那个…是星星吗?”你愣了下,许久才明白她的意思,你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她:“不是。”你之前跟笑笑说过星星的事,她知道你很喜欢他,也知道他现在是你的恋人。
“那就好,”笑笑松了一口气,对着你笑了笑:“苏苏,我先去上班了,还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说就好。”
“好,我知道了。”你轻敛唇角,勉强扯起一个微笑,挥挥手送别了笑笑。
见他进了厨房,你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你去了浴室,知道星星有些敏感,所以回来之前你已经洗过澡了,你只简单地冲了下便出去了。
他做了清汤面,笑着跟你说晚上吃点清淡的比较好,你凑到他身边,在他唇上印上了一个吻,顾忌着自己有些感冒,你一触即离并没有加深这个吻。你搂着他的腰宠溺地跟他说:“我男朋友真好。”他轻轻推开你对你说:“快吃吧,一会面该凉了,我先去洗澡了。”
你点点头,乖乖地坐在餐桌旁准备吃面,而他转身去了浴室。你吃完面,又洗了碗,他还没有出来,你实在有些熬不住了,便去了卧室等他。
它输液的手因为挣扎鼓了针,你叫来护士,让它换了一只手输液。针头刺入,它冰凉的手蜷了蜷。护士调好流速,瞥见你放在病床旁柜子上的保温桶,淡淡地提醒你:“它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那得什么时候?”你追问道。“三四天之后可以吃点流食。”护士语气依旧冷淡。你“哦”了一声也没再说话。护士走后,你默默打开保温桶,拿出鸡蛋羹和小米粥自己吃了。
它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都望着医院的天花板发呆,偶尔目光会落在你身上,只匆匆看上一眼便立即错开。你拿着手机,打着游戏,但因为心情烦躁,一连输了好几把,最后你气急败坏地退出了游戏。
中午买饭的时候你顺便去买了些感冒药,路过小卖部的时候,看着小卖部里五花八门的逗猫棒,你挑了一根,想着逗逗它,或许它能开心一些。
你先去医院更衣室换了衣服。换下来的衣服染上了大片的血迹,送去洗衣店的话怕是要说不清了,你最终还是将这些衣服装进袋子,扔进了垃圾箱。
你提着保温桶往vip病房走,你步伐沉重,离病房越近心里越是忐忑,从昨天开始你就后悔答应上司帮她照顾布偶猫了。
到了病房门口,你发现布偶猫已经醒了,护士正在给它量着体温。你尴尬地杵在门口,紧攥着保温桶的提手,就像根木头。等护士量完体温,你才犹豫着进门。护士对你的态度很冷淡,毕竟带着满身伤痕的布偶猫来就医的你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人,有一瞬间你觉得委屈,但又很快释然,你没必要跟不相关的人解释太多,况且即便你解释了,在对方眼里也可能是欲盖弥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