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遐走开前，一脸正色道：“安郎别怕，没有安郎的允许，我不会做任何事。”

方遐比林安高出一个头，近了更显差距悬殊，林安面上原还带着笑，忽地就变了脸色，退无可退，手一抖杯子便摔了出去。

而方遐似是比林安更紧张，一晚上的游刃有余竟裂开条缝，他拿着帕子给林安擦拭，“有哪里伤着了，疼不疼，我看看……”

“抱歉，杯子……”

——

林安便走到屋外，在檐廊下坐下。

檐廊外挖了个不小的池子，还有座小拱桥，四周绿意环绕，倒也雅致。

两人忙不停互相道歉，又不约而同收了声。方遐先冷静下来，温声道：“那些事儿兰亭里人人皆知，他们脸皮个顶个的厚，自己也常常拿来说，不在乎的……能逗得你开心，就都值了。”

林安脸色好些了，手里攥着方遐的帕子，方遐将身上外袍解下给林安披上，“夜里凉……别担心，那杯子不值钱，我给你拿杯热茶暖手。”

他们在檐廊下待了大半个时辰，林安一口茶没喝，方遐倒是给他换了五六杯暖手。外面的喧哗越发小声，夜是深了。

毕竟屋外比屋内开阔，没那么大压力，林安倚着柱子，人也放松些。方遐在林安旁边坐下，隔着一人宽的距离。两人时而沉默，时而说笑，方遐大都在讲话，林安大都在听。

方遐讲兰亭公子们的轶事趣闻，绘声绘色，精彩之处更是一板一眼演出来，林安被他夸张的表演逗得笑个不止，末了问：“你把这些都和我讲了，他们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呀，那我可得求安郎别将我揭发了。”方遐故作惊奇，似是才想起这回事，他倾身靠近林安，几乎将林安困在他和柱子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