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烧得人都迷糊过去了，捂了几层被子，也出不了汗。

“这些我都不知道啊。”夜加很谦虚。

不。他只是说实话。

大家都很丧气。夜加画的只是绣花枕头。看着很现代，但是跟真正的建筑画纸有太大差距，关键的参数都没有。是不能用的。

“所以，我的图真有用？”夜加问。

“你再画来看看呗！”二把手的兄弟们撺掇。就着那个平平的桌面，蘸了茶水让夜加画。

夜加这次画得格外用心。

带夜加走的人，是班里的二把手，跟着班主鞍前马后的，做低伏小，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出头。班主也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一昧打压他。他暗地里学，看看学得七七八八了，想自己做主，拜师契在班主手里，脱身不得，就索性逃出去，自己做东家。

在那个肉醉的夜晚，他带出了几个铁杆兄弟，顺便还带了夜加。

夜加受此荣遇，是有点自卑的。他入班就那么几天，没学到什么，体力又差，就连那沙上画的图，“班主不是说坏得很，不堪用的……”

但是二把手最后还是很宽容：“算了，你还是跟着我们吧。多学学。”

靠着二把手学到的有限知识，他们开始艰难的创业之路，在建中学，在学中建，由小到大，居然也造了些屋子。过程中也是累。但累里有盼望，就好过得多。再说二把手不克扣，至少完成了最基本的承诺，让他们能吃饱。

尽管如此，夜加还是病了。

画完后，大家面面相觑，问：“还有呢？”

“……还有？”夜加也是很呆。

“这样没法用啊！”他们也是叫，“这个怎么造？这个梁要多重？那边要怎么撑？榫卯怎么合？”

“那是他打压你！你能画出图来，别人都能学了，他肚里那点压底货就不值钱了，能不揍你吗？”二把手说。

夜加想想，有道理。

以权谋利者，踞位自雄；以智贾财者，锁帚自珍。窃知有如篡位，是要被打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