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他很快被抬下去了,并没有太严重的影响大家的心情。
蓝京女王尊贵的嘴角上甚至带着丝笑,当她说话的时候。
可是这时候没有扩音器、没有电话。而她老人家跟臣民们是要维持一段距离的。她也不会像村姑一样扯着嗓门大叫。于是她的纶音根本落不进锦的耳朵里。需要一个侍卫先聆听玉训,再转述给锦。
蓝京女王像她的同类们一样,喜欢跟受过教育和考核筛选的“文明人”相处,但有时候她也不可避免的暴露于无知群众可能出没的地方。这个时候她可以像她的先贤们的经历中汲取营养:清道;或者障幔;或者清道并且障幔。
这个时候低下的生产率——几乎一切稍微复杂的产品都只能靠手工完成——也使得几乎一切足以称道的产品都必须消耗可观的工时。
也就是人类要为之付出的时间。
她正当盛年,皮肤保养得不坏,用的脂粉与衣饰都是质量好的,但即使如此,皮相上跟妙龄孩子也不能比了。她有点担心那些诚恐诚惶来瞻仰她的愚民们,如果看见了她的样子,也许会惊愕地说:“这么个女人就是我们的女王啊。
“你不觉得她的眼尾卡粉了吗?
“她的发髻跳丝了。
中皇就是这个国家掌握中央集权的那位至尊头衔。
蓝京女王脸色顿时也有点难看。
龙郎卫既然开了口,就一并说完道:“到时候,若是摄政不送,人家在中皇面前告起来。要问起蓝摄政怎么不送。摄政若是主动送的话……”
蓝京女王一直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到此时方徐徐道:“即使是普通春药,也不能放任了他。”
“是……是是!”龙郎卫俊脸有点红,“这背后的头目,是要抓出来。”
“那事儿完了这么久,他身子里还有如此强烈的春药残留。也确实是件大事了。”蓝京女王又道。
龙郎卫穿好衣服向上风口的女王禀告:“不过而而。”
下风头的夜加耳尖听见了,凌乱了一把:不过而而?刚刚在他菊腔里也抽风一样拼命使着寸劲儿一副要把命都射给他的猛郎君是谁啊!
锦在行辕边上安慰的咳了一声,低道:“你发挥的水平很正常。”
蓝京女王在帘帷里皱了皱蛾眉,当然,别人看不见。
与她的尊贵地位相衬,蓝京女王在出行时,除了前呼后拥,还有像一整座帐篷似的行帷,遮住了她的全身。这时候没有机械,所以如此庞大而沉重的帐篷要靠人力与畜力运行,使得他们不但要额外招募力士与骏牛,而且只能走得很缓慢。
蓝京女王认为这笔开支是合理的,因为反正从财政里出。至于走得慢一点,这倒是烦恼的,然而这年头也没有汽车与柏油马路,石子路上不管是马车、骡马还是肩舆,一快了都会使贵妇们的发型颠乱、钗子滑下来、大帽失去了重心、粘得不够紧的花钿一颤一颤眼看要掉落,环佩叮叮当当几乎要磕碎,乃至衣带系得不够紧的都可能松脱——啊,前面还提到肩舆,那玩艺也反正快不到哪里去。
为免女王殿下打翻醋坛子,他连上下其手的动作都不敢太大,欲求不满的使了寸劲,把夜加的皮肤都几乎掐破了。嘴里不舍地缠着夜加那条香舌吮吸,几乎要吸入自己腹中似的。
但真的交粮,他也不过是九分钟。
连十分钟都没有撑到啊!
“唔。”蓝京女王笑了。她虽然上了点年纪,眼角皱纹可还是迷人得很,“那我们就验一验吧——龙郎卫!”
龙郎卫挺身而出。
几道布帷一遮,作了临时的行辕,龙郎卫就在里面验起货来。
还不光是钱的问题。多少权位高的,想这话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有这好东西,叫他们付啥代价都好商量。
这会引起政治的洗盘啊!
——以上,一半是锦说的,另外一半是蓝京女王作为合格的政治动物,直接脑补上的。
龙郎卫尴尬的咳了一声。幸亏别人听不见女王的话。不过大人物是有权力在亲信的面前说几句粗话的,显示其亲切与器重。至于锦的原话,可不敢这么粗,只说夜加上次抓那色魔时,怀疑有走漏同党,别的标记都无从识别,只能从阳具里辨认,只能委屈自己一个一个的试过来!
蓝京女王大脑宕机了一秒钟,不愧是一方王者,立刻有了决断,摒退左右,单独召见锦于华盖之下,问他详情。
锦说得一五一十,比真金还真:
锦往地上一跪,跟侍卫回了一句话。
这侍卫也不是普通人,常年在蓝京女王身边伺候的,级别是“郎卫”,姓也特别的神气:龙。
简直是男主的标配。
根据我们的典籍记载,一位高贵的人,出生时应该有很隆重的预兆,譬如说红日入怀、异香满室什么的。
这位高贵的人造访普通人时,普通人也应该给出很隆重的反应,譬如全身觳觫,放声大哭,匍匐在地,失去知觉什么的。
一般来说,这么高贵的待遇只能留给最高统治者。顺便的,统治者旁边的一干亲贵,也可以受到等而下之的礼遇。譬如说最大的大王是万岁,他下头的就是九千岁,以此类推。
侍卫转述的时候,脸是板着的:“有人举报你手下的只应去强奸路人,还强奸了一个监狱的犯人。”
这事儿通天了,不但蓝京女王亲自来,而且还不提审夜只应,直接找锦,分明要问锦一个领导责任。
这时候锦能怎么办?
考虑到要养一个人类的费用,比养某些动物难免来得贵一点。这些手工品就会比较昂贵。但是如果你再考虑到很多人类是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只要你有足够的权力压榨他们,那么只要他们不死,榨出来的那些劳作都等于是免费的。那么手工品又便宜得无法想像了。
总而言之,无论清道还是步障,都是蓝京女王可以承受的。但比起让所有不够资格的人从她要走的方向上消失、或者/并且在她要通过的路上竖起高墙一般的屏障,她简单的选择把自己罩起来,这对王室来说是很朴素体贴、因而值得歌颂的美德。
大屌犯人可能就是在这样美德的照耀下,失去了知觉。
“她的钗子是隔壁村老王打的吧!可是你知道吗,老王给他姘头打的花样比这个还精致哪!”
——群众是无知的,当你落入他们的视网中时,不知道他们会说出什么来。
受过教育的官员内侍们就有分寸得多了。他们不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根红苗正的、洗脑彻底的,直接知道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他们的思维跟他们的舌头一样,永远都在正确的轨迹上运行。他们宁肯承认自己是个瞎子,也不会承认圣人的脸上有黑痣的,除非那已经先由官方宣布是一颗福气痣。
于是蓝京女王对于缓慢的移动速度容忍度还是比较高的。
你对任何东西习惯了以后,对它的容忍度都会比较高,在你还没被它折磨死的时候。
比起死来,蓝京女王更害怕丢脸。
主动送的话,夜加这样的异宝呈进去,得了中宠,权力动荡起来,这牵扯可就说不好了。
蓝京女王问:“这夜只应,他身受药力之后……残余的还有这么强?”
竟至于能引发中京震荡?
“也不算很强烈……”龙郎卫嘴硬到这里,被蓝京女王又瞥了一眼,顿时膝盖有些软,就要往下跪。
“别跪了。”蓝京女王及时道。
龙郎卫赶紧直溜了腿,到此时才说了句掏心窝的话:“如果真是大事,通了中皇的耳目,就得往他那里送了!”
“……”夜加绷紧了脸皮。谁要这种安慰啊!快让女王带的一百单八将全都来插一圈才是正经好吗!
锦确认了眼神,很担心夜加再额外惹麻烦,挥挥手让人把他锁上了。锦自己内心焦灼、表面淡定的等着蓝京女王的回复。
龙郎卫却是一门心思的贬低夜加,说他那身体没什么了不起的,贬完了之后,才缓过点口气道:“不过即使是普通春药,药效现在还留存,也确实不合适。”
夜加生理性饥渴地看着帐外的人影。如果能来个百家乐……
龙郎卫读懂了他的眼神,走出去的时候一脚就把夜加的脸糊在地里了。
夜加:“……”生理性的渴望!他也不想的!特么这也要踩脸吗!有种冲他屁眼子来一脚啊!呜呜他的粪腔还是痒……
其实只要接近夜加,就会发现他的气息特别好闻。连龙郎卫这种有洁癖的骄傲年轻人,都忍不住卷住夜加的舌头,把那香涎咂了又咂。
可这春药到底没有强劲到迷药的程度。
龙郎卫神志尚存,知道女王在外面等着呢!
蓝京女王呆了好一会儿,忽然眸光闪了闪:“那药力如此霸道,你说夜只应如今体内还有残余?”
锦连格愣都不打一下:“是!”
蓝京女王是有距离和屏障保护着她,没有感觉到。但是只要离夜加近一点的人,现在都正在荡漾着哪!跟浸到酒香里似的。
上次夜加抓的那个色魔,其实给夜加下了极品春药!
谅那色魔哪有这等药材?其实后头还有人!
这人可不简单了。能做出这么强力春药的,市场得多大,得牵涉到多少钱啊?
就算这个故事里他不是男主吧,都十万字了才露个脸儿,但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可是风生水起、见多识广的。
这样的他听见了锦的回话,竟然也原地石化了三秒钟,狠瞪了锦两眼,看锦跪得斩钉截铁不回圜了,他才去跟女王转述。高大的身子委婉的打了几个弯,把嘴贴在女王的边上,说出了那句话,女王的眼睛也瞪圆了:
“啥?献身识鸡巴?”
蓝京女王作为本国总皇帝在此处的摄政,当然也受到了相应的礼遇,不过,有一个人忽然激动到昏厥,却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有一段时间,大家都认为这人是突然发了羊癫疯了,或者要死了。
然而这个大屌汉子,并没有口吐白沫、四肢痉挛。他也没有死。当侍卫们簇拥着蓝京女王出现时,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头栽在了地上,然后又睁开了眼睛,满脸空白。人们试图跟他说话,却发现他只能跟婴儿一样,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