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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传】(56-57)(第2页)

宁红夜点头不语,那老头子便揣着银子去了,这时黄昏已至,各自船家纷纷靠岸抛锚收拾,谢子衿漫不经心谓宁红夜说:「最近我感觉好像越来越冷了啊,仙子啊,你说是不是啊?」

宁红夜并未理会他,只是朝着远处落阳眺望,而这时有摇桨的船夫接过话来:「这位客人想必不是本家人,有所不知啊。」

「怎了?」

如此如此说了一通,两人交换一个眼色,看来刘正卿去时已久,照这样算来他已然回天水郡了。

又问及有无美貌女子渡河,那船家乐呵呵回答:「我观你二人这位女子就是天下极美貌的女子了,其他的看来就相去甚远了。」

宁红夜也不放在心上,这几日谢子衿滑舌的话也少了许多,看来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协定上的默契,谢子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宁红夜眉头一皱,说道:「我如今把话与你说得明白,我并非对你们有什么恶意,倘若我们可以合作我相信让赵漱凝选拔上玄女并不是什么难事,到那时我们各取所需,好聚好散便是。」

「呃……你要取什么?」

宁红夜沉默了一会,翻身上马平静地说:「到那时,你自然知道。」

那差人十分欣喜,引着二人回到万琼镇,到庄上进门留二人在前堂等候,自己跑去报与郑八贵去了。

谢子衿顿时心惊,因为他也曾听说了不少玄女相关的事宜,听说十年前昆仑主母为了参选玄女的选拔而滥杀了不少美丽的女子,只为铲除潜在的威胁,这也不足为奇,但凡争抢之事总是避免不了各种的明争暗斗。

正所谓一兔走,百人追之,积兔于市,过而不顾,非不欲兔,分定不可争也。

现在想想也真是,那瑶池里的仙子们这般放下话来岂不是把兔子放在十字路口让万人来逐之么?也难怪这世道虽然太平,但每十年选拔玄女事却总闹得天下血雨腥风,杀戮不止。

宁红夜哼道:「我钱财甚少,只余下些许碎银还当用作路费,你若不肯睡地便睡在这水里好了,求我作甚?」

谢子衿讪讪发笑,心里却将她咒了几遍:「该不死的女魔头,自己睡在树上也这么香,前世是猴子变来的吧!」

谢子衿正心里别扭的时候,差人见时机正好便哈哈大笑发话了:「这住宿之事二位勿用挂心,我主人颇有家资,又是极为好客之人,我观两位并非本地人士,想必是来游玩的,咱们这好玩的可多得是,不如到镇里庄上暂歇一宿,如何?」

差人神情

严肃回答道:「正是!我家主人郑八贵还请了几个风水大师来算,都算得那些女子都是极阴之体,照这样下去那僵尸迟早要得道成精。」

谢子衿一听到极阴之体便很是紧张,凝儿身有寒霜之毒,又属阴体,不知她是否有恙,谢子衿本是常习旁门左道之徒,知道若有邪物要修炼必要寻至阴之人的血,而凝儿只身在外何其危险?想到这里谢子衿神情便严肃起来,皱眉说道:「既然如此,可有谁能捉住这僵尸么?」

「二位客官今欲何往?」

宁红夜并不理会,只身向前,谢子衿跟随其后呵呵一笑:「天涯海角,四处流浪!」

差人急道:「二位有所不知,近日会宁县有僵尸出没,已经害了许多女子的性命,如今天色已晚,怎么好行路?」

差人只觉面熟在哪里见过,刚眨了眨眼便忽然想到是主人郑八贵特意叮嘱要注意查看之人,连忙掀开内袍偷看画像,才知正是谢子衿。

原来刘正卿自下了天山之后带军队返回,依照之前约定来到弱水旁乘郑八贵的家船过河,郑八贵又是极其殷勤之人,早听闻刘正卿在皋兰县张贴告示追捕谢子衿与广寒宫里倾城宫主之事,于是郑八贵差人将告示上人像画了十几份,交予各处船家谨慎画像中人,若有遇见便想进法子带二人来见他,必定有赏,不过画像中只有谢子衿一人,并无倾城宫主画像。

当下差人见了谢子衿之面,又见床上伫立之人,心想这必定就是告示中所说侵害雍州牧的人了,这人既然是谢子衿,那船上的美女子必然是倾城宫主了,早听说倾城宫主如何美若仙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船家老头子道:「二位客人久等,这是我主人家,特意换来银子给二位了!」

不过当时她话锋一转,又说曾听母亲说过三百年前曾结过冰层,只是具体事宜她也不得而知。

「那冰层可供人行走,斧头都砍不开,你想想得要多厚!」

「怪不得,我当怎么这般冷呢。」

「能有多少?大家知道的不都一样?没差多少。」

谢子衿头也不抬,有气无力地回答。

「她母亲赵灵儿亲自来颁说玄女之事,难道不曾有些许私心与她说些什么吗?」

船夫回答:「你不晓得,这几日降温十分厉害,下游那片都结了冰,咱们这弱水只听过去的老人家说结过冰,这可是百年难遇的事,这几日闹得人心惶惶呢!」

「结冰了?」

谢子衿皱着眉疑惑着问,早些年送凝儿回雍州时也曾渡过弱水,当时与她欢闹中聊起过弱水是否也会结冰之事,她言说弱水力小无存,又气势凶涌,滔天之势强于瀑云,连绵悠然又软如羊毛,常年不会结冰。

第五十七章·各怀心思。

二人渡过弱水之时已经傍晚,那船家向二人索要渡河银钱,谢子衿倒是嬉皮笑脸称自家向来吃了上顿不留下顿,哪里有钱,宁红夜也不和他计较,从怀中取出十两银子,递与船家。

船家道:「我老朽找零不方便,请二位在船上稍作等候,我去岸上找主人家去。」

然后不再说话,扯过缰绳,拍马前行,谢子衿也没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上了马匹也跟随前去。

两人一日辛苦,又趁着夜色下山之后水米未进,如今找一处客栈权且休息,次日清晨又继续赶路,如此几日之后便乘了弱水,寻到船家打听到几日前有一支军队渡河而去。

那船家兴高采烈,得意洋洋:「那是我家主人早已与刘雍州约定好的!」

谢子衿听宁红夜这样问话十分警觉,试探问道:「你什么意思?」

宁红夜答道:「若她有意,我愿助她一臂之力。」

谢子衿哪里肯信,冷道:「你们非亲非故,你会帮她?更何况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谢子衿其实是拒绝的,他怕宁红夜又心里发狠大开杀戒,不过宁红夜听了那差人的一番话反而询问谢子衿:「你说如何?是睡地上还是睡庄上?」

谢子衿愣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问自己的意见,谢子衿闷闷道:「你说如何那就如何好了。」

宁红夜点了点头,对差人说道:「那便去你家主人庄上。」

「倒有几个人说能捉,但也不知去哪儿了,我看二位客官,今日夜色马上将临,不如暂且歇息,到明日天早再去甚么天涯海角罢。」

「好吧……」

谢子衿想着只好这样了,转而又嬉皮笑脸地看着宁红夜:「那……仙子,咱们找个客栈歇歇?这几日全都天为床地为被,你看我的背都硬成什么样子了。」

「僵尸?」

谢子衿茫然问道,宁红夜闻声也止住脚步,蹙眉望着几人,老船家也点头说:「是是,这几日官府衙门整日夜晚巡查,凡夜里可疑之人也要捉拿去下监呢。」

宁红夜问道:「你是说,那僵尸害了许多女子的性命?」

宁红夜闻声转过身来,缓缓走下船头上岸,把那差人看得如痴如醉,她一颦一动彷佛身处仙境之中,优雅沉稳,美感十足。

谢子衿嘻嘻一笑:「仙子,刚才在看什么,这么痴迷?」

宁红夜只是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知道谢子衿游手好闲没有正事,因此并不了他,与那差人结算完银子便要离开,那差人怎肯放二人离去,只是苦于没甚理由,互相想到最近会宁县出的事故,于是急中生智喊住二人。

谢子衿喃喃自语。

正说话间,船家老头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差人来,原来船家如果需要找零可到岸边去寻人来解银,但因近日会宁县多有神鬼不详之事,因此解银子的人早早交班回家去了,只留下郑八贵的本家仆从在此。

那仆从跟从船家走来,远远望见一个举世惊尘的绝色女子立在船上远望,黄昏的金色洒在她的脸庞上璀璨辉煌,而码头上的一个男子正与自家船夫闲聊,他起初也不怀戒备,只是惊艳世上竟有如此美人,但走近一看谢子衿正抬头与他对视。

谢子衿瞪了她一眼,没好气说:「我哪知道?赵灵儿长什么样我见都没见过,有本事你自己去天上问她好了。」

宁红夜虽然恼怒他这幅态度,但着实心里也知道确实自己杀了许多人,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这事实已成,而她也极力克制自己,不想成为母亲那般的人物。

于是悲凉从心而生,她心中叹息,乃有大大的惆怅,将玉剑收回剑鞘,语气也柔和了些:「那我问你,那倾城宫主是否有意去参选玄女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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